第7节(1 / 3)
姚旭发誓,他这辈子就没听毕山叫过他几声“二哥”。
头皮发麻,姚旭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毕山亢奋拿着自己的那张纸出院子奔跑向了教中一家木匠家中。
乔曼本就还没彻底回神,等毕山跑远了,她才后知后觉重复了毕山刚才的话:“被男人拐走?”
姚旭告诉了乔曼自己先前随口一说的小想法:“这不是小教主年十五,正是容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时候。”
乔曼顿了顿,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姚旭轻微咳嗽一声:“我就觉得,与其让小教主有这个隐患,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乔曼:“……”
姚旭见乔曼脸上神情不太对,借着乔曼如今还没彻底回神,忙看看天找了借口遁了。他一边快步离开,一边感慨着:“哎,做事情要趁着天气好的时候早些去才行。晚一步都了不得。”
他跑得快,心里头还是有点不安的。没见过舒浅前,他可没想到舒浅懂的事情多到不像人。
留在原地的乔曼等猛然醒悟过来这两个男人什么意思,这才略带羞怒一跺脚:“这两个混球,等回头真惹出了什么事,非要你们好看。”
被这两个人一提点,乔曼也意识到小教主这年纪问题不小。
她匆匆回了自己屋子,又再度匆匆跑去了舒浅屋子。
屋里的舒浅先前和教中三人说了许久正事,如今脑袋还略微缺氧眩晕。她听到了敲门声,听到屋外乔曼的声音,从床上起身:“进来。”
乔曼从屋外进来,抓紧了手中的盒子,快步走到了舒浅身边。
舒浅看到乔曼走来的匆忙,也看到了乔曼手中拿着的盒子,带着疑惑询问:“怎么了?”
乔曼在舒浅的视线下,将盒子递到了舒浅手中。
“小教主,这是老教主的遗物。是他当年专门找人给小教主做的。一直到临终,他才拿了出来,说是小教主及笄时,想送给小教主的。”乔曼放得很好,这几天没找到机会给,现在才拿了出来。
舒浅听了这话,打开了面前这很普通的木盒子。
木盒子里用一块锦布垫着,布上放着一条手链,手链上则是串金色的精巧小铃铛。
以舒浅多年的眼光来看,这铃铛的成色已是极好,精致程度更是不低,在这个年代用来当嫁妆都可以。
她亲自将手链戴在了自己右手上,抬起头看向乔曼,浅笑着:“我很喜欢。”
乔曼欣慰看着面前小巧的女子。
老教主要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吧。
她想起刚才门口姚旭说的话,在这一刻借着这铃铛手链告诫:“喜欢就好。小教主生得好,如今已经及笄,今后选夫一定要慎重,不用急一时。”
舒浅:“???”
舒浅面无表情:“劳烦担忧了。”
萧子鸿的面前放着一壶茶,热气从茶壶盖的小孔,以及前头的嘴里冒出,到了空中腾云驾雾一般绕绕弯弯的,像是寺庙里的最粗的香点燃后所冒的那缕烟。
也像是那些个荒诞伪士,在宫中所造的孽。
他望着这缕烟,在发呆。
江南着实和京城不一样。
他在江南短暂的这一路里,走的路和以往有所不同,又极为相近。
过去他靠着母后的人,一路上走得仓促,未曾细细赏过江南,记忆里对于江南的印象,大多都如同他那江南居一般。
精致,华美,圆润,恍若都是亭台楼阁和小桥流水,还有那缀满枝头的葡萄在阳光下如珠宝般亮得刺眼。入了夏后,江南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穿着薄薄的对襟,染了最亮丽的颜色,而那材质光看着就知道摸起来会是滑溜溜的。不少人衣服上头还会有刺绣,似乎江南这儿的女子,人人都会女工一样。
而这趟走过来,他发现江南和记忆中是不同的。
雨后带着泥泞的道路,让颠簸的马车轮上不过短短一段路就沾满了肮脏的泥水。街道上众人确实穿着薄薄的衣衫,能穿上丝质衣物的却是少数。
多数人粗麻短衣穿在身上,头上都没有多少首饰,简单朴素挽着发,匆忙从一端走向另一端。
茶馆里人并不算多,大多是门口摊贩那儿讨一口水喝,随后一抹脸擦了汗干瘪笑一声道谢后就走了人。
隐隐能听到三两个成对的,袖子挽起在那儿抱怨着这世道日子越来越过不下去。
江南到了夏季会有雨季。
过多的雨水对庄家而言不是好事。粮价逐年上涨,一旦收成不好,来年的粮价又会涨上一波,听着就让人觉得愁。
若是有靠近河道的县城,那碰上水淹全县都是可能的。
一个地方连粮价都没法持稳,那离田地无人种植,百姓变成流民不远了。
而人吃不饱肚子,商人做不好生意,书生学不好经书,一环带动一环,宫里那位离驾崩又近了一步。
他耳朵灵敏,隐约听到了门外侍卫小声和同伴说了一句:“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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