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4)
违的甜丝丝的味道,他脏兮兮的小脸上浮现出惊喜来,含糊不清地道:“甜的。”
施婳也叼着一根茅草,两人仿佛捡到了什么宝贝一般,都相视露出了笑容来,灿烂而欢愉。
施婳咀嚼着茅根,继续挖掘,直到她摸到了一点湿润的泥土,她怔了一下,指尖捻着那点泥土,脸上浮现出些许若有所思的神色。
施婳打定主意,开始继续挖起来,并且刻意朝着那些泥土湿润松软的地方,一路挖下去,直到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小洞口。
谢翎被那个洞口引起了注意,他好奇地问道:“阿九,那是什么?”
施婳摇了摇头,她四下张望片刻,从旁边折了一根树枝来,朝那洞里戳了戳,正在这时,她听见了一声嘶声。
紧接着,一条小儿臂粗的长蛇吐着信子游了出来,谢翎啊了一声,仿佛被惊了一跳。
施婳也被吓到了,她只以为是老鼠或者兔子洞什么,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一条蛇。
蛇通体黑色的鳞片,上面分布着褐色的斑纹,椭圆形头,吐着猩红的信子,嘶嘶作响,它大概是躲在地底下睡觉的,不想竟然被人挖了老巢,似乎也受了惊,扭头便朝远处游去。
谢翎一下蹦起来,惊叫道:“它要跑!”
他喊了一嗓子,眼看着那蛇要游到草丛中去了,撒手扔了树叶,捡起脚边的大石块,上前一步就砸中了那蛇。
蛇一时吃痛,猛地嘶了一声,长长的身子蜷缩成一团,拼命翻滚着,试图挣脱那块压住它的石头,它力气极大,竟然把那石头顶得翻了个个儿。
眼看就要挣脱了,谢翎急了,喊道:“阿九!”
施婳定了定神,上前一步,踏在那石块上,让它无法顺利逃走,然后利落地一刀朝蛇头割去。
哪知那刀有些钝了,割了一下,没有割断,反倒是蛇头扭过来,咬了施婳一口,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她痛呼一声,手一松,刀子便当啷落在地上,谢翎见了,连忙拉开施婳,也不去管那刀子,随手操起一块石头,拼命朝那蛇头砸去,一下又一下,他紧紧抿着唇,表情看起来有些凶狠,眼神里带着一股子如狼一般的气势,倒叫施婳十分意外。
直到那蛇一动不动,死得透透的了,谢翎还没有停手的迹象,施婳拦住他,道:“已经死了。”
谢翎愣了一下,仿佛才回过神来,他抛下那石头,拉过施婳的手,只见上面赫然两个血洞,血珠子涌了出来,他微微垂着头,好半天没有说话。
施婳只以为他被吓到了,便拍了拍他的头,还未开口,谢翎抬起脸来,眉毛皱起,眼睛里湿润润的,竟然像是一副要哭出来的神情,他看着施婳,声音哽咽道:“你会死吗?”
这是施婳第二次看到谢翎哭,头一次是因为谢翎生吃了活鱼,肚子疼,但那时是在夜里,看不真切,后来谢翎挨打,挨饿,挨欺负,都没有哭过,他们赶了这么久的路,顶着大太阳,脚底磨出了血泡,血泡破了又继续磨,其中种种痛楚,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的,但是谢翎从未哭过,他坚强的很。
然而在看到施婳手上被蛇咬出的两个血洞,他竟然哭了,施婳看他张着口呼气,眼泪一串一串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眼圈通红,他没有发出更多的声音,不像一般的小孩子,肆无忌惮地嚎啕大哭,他哭起来也是无声无息的,一边抽噎,一边又问了一声:“阿九,你会死吗?”
施婳忽然意识到了幼小的谢翎心中的惶恐,他害怕她死,心中不由有些酸楚,又觉得有些微的喜悦,她伸手摸了摸谢翎的脸,道:“不会,我不会死的。”
谢翎打了一个小小的嗝,确认似地又问了一遍:“真的?”
“真的,”施婳把手上的伤口亮给他看,指着那两个血洞,道:“你看,这蛇是没有毒的,若是有毒,这里恐怕早就变色了。”
谢翎仔细看了看,果真如她所说,不由放下心来,施婳松了一口气,正欲抽回手,却被谢翎一把捉住,然后低头将那伤口上的血珠舔舐干净,又认认真真地舔了一遍伤口,才抬起头,对略显惊愕的施婳道:“口水可以治伤的。”
他说了,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背擦了一把脸,支吾着解释道:“我……我听大人们说过,如果受了伤,可以涂一些口水……”
施婳不由笑了起来,她看着谢翎脏兮兮的小脸,被眼泪冲刷出了两道干净的痕迹,眼圈儿还委委屈屈地泛着红,便指着他打趣道:“花猫。”
谢翎也笑了,颇有些难为情地蹭了蹭脸,夕阳落在他的眸中,那是属于孩童所独有的,天真的温柔的光芒。
两人用棍子挑着那条死透了的倒霉蛇,又盛了些水,便准备找个地方过夜,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河沟下游走去。
没多久,天光便暗了下来,谢翎眼尖地看着前方,惊喜道:“阿九,你看,那里是不是村子?”
施婳略微抬起头来,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一个村庄,坐落在山脚底下,在夜幕下显得十分静谧而安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