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3)
,头发柔柔地垂在肩头,还略带些湿润,松松地束了件袍子,披了件松青色的外套,行色匆匆。
见了摇光,方才缓了神色,柔柔一笑:“你怎得来了?”
“最近总是下雨,便想来看看你。”摇光瞧见他,也突然卸去了方才在安南王府的不安与焦虑,无意识地便脱口而出。
晏清毓眼里的笑意更温柔了,往前走了几步,将伞举在摇光的头上,柔声道:“若是小姐今日无事,可愿与小生共听秋雨。”
“公子相邀,却之不恭。”
到底是几世鼎盛的清贵人家,晏府依着西山山脚,占地辽阔,其间园林却丝毫不带俗贵之气,倒处处透着江南的雅致,假山叠嶂,曲水清潭,秋雨落下,发出点点清吟。
两人共撑一把油纸伞,相依而行,下人们识趣地远远跟着。
“府上竟未将这些残荷拔去。”两人行至一处水榭,摇光瞧着湖面上枯败垂黄的荷叶出声道,“宫里见不得这些,但凡有片黄了的叶子,便拔去了,似乎看不见这些枯败,万物便真的不会枯败一般。”
“是我特意命人留下的,四时皆有其景,我不喜菊之绚烂,总觉与秋意不衬,是以只爱听这残荷秋雨,梧叶萋萋。”
“公子是个雅人。”
晏清毓闻言笑了笑:“若非有这等闲情,又怎会在梅林得遇佳人呢?”
是了,寻常人又如何会在大雪纷飞时孤身去那后山深处,只为寻得一支绿梅。
或许这便是缘。
摇光看向湖面,淡淡开了口:“是呀,已经入秋了,再过两三月,相国寺的梅花也该开了。”
“只可惜此秋却是个多事之秋。”语意里带了些无奈怅惘。
摇光收回了目光,侧了身子,看向晏清毓,只觉或许是秋意有些肃杀,他今日的模样多了几分清冷。
“这个秋天过去了,相国寺的梅花开了,你可愿与我一道去看一看?”
晏清毓也微低了首,迎上她的目光,浅浅笑道:“甘之如饴。”
“盛安的冬天有些冷,听闻江南会暖和许多,只是冬日的梅花却不如盛安开得好,那你可还愿随我去越州?”
摇光看着他,心里却有些忐忑,她知道自己是欢喜他的,亦贪恋他的温柔。纵使原本他会因为种种误会与摇光渐行渐远渐无书,但他从未真的害过她,不过是他心中的家国孝义太沉重了。
如今她来到这个世界,一切重新来过,那她是否可以带他远离此间纷争,若退,便做一对富贵闲人,若进,亦可与他并肩作战。
等到自己圆满完成任务,功成身退,也不枉来了这一遭。
只不知他能否放下盛安这一切,他的家,他的国,他唾手可得的大好前途。
许久。
“我愿意。”
秋风过,落叶兜兜转转,最后落在摇光的裙袂间,似尘埃落定。
是夜,摇光回到宫中,命玲珑将空山收了起来,自己卸下金钗,取出了木簪。
这一夜,是入秋以来她第一个安眠的夜。
次日,御书房,洛衍书铁青着脸色,将奏折直直地摔在晏清毓面前。
“晏清毓,你真是好本事,连中三元,入了翰林,熬过这几年,你便可直入内阁,青云直上,你到底是还有什么不满意?朕何曾亏待过你?”
晏清毓俯身道:“陛下圣恩,微臣受之有愧,微臣自觉不才,无力堪此重任,是以才自请外放越州,体民间之疾苦,为陛下分忧。”
洛衍书怒极反笑:“好,好得很,你们一个二个都要去越州,朕这都城便这么入不得你们的眼?这么不招你们待见吗?”
一旁的林榭堂和李文佑并不知个中隐情,只觉洛衍书这话说得有些无头无脑的。
只是林榭堂有脑子,知道此时保持沉默就好,不能引火烧身。
但是李文佑素来嘴比脑子快,一个不留神就说出了口:“陛下,哪儿来的一个二个?臣等可都是尽心尽力地在盛安侍奉您呀。清毓他想来也是为了替陛下分忧,这两年越州洪涝严重,清毓殿试时的治水三策陛下不也颇为赏识吗,如今让他去越州呆个几年,再回盛安,也并无不妥呀。”
说着他似觉口干,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况且长公主府也即将修缮完毕了,长公主孤零零一个人在越州多可怜呀,此番清毓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况且长公主也到了婚嫁的年纪,清毓他才貌俱佳,年岁相……啊!陛下!你打我作甚!”
李文佑滔滔不绝,正准备阐述一下郎才女貌的事实,拉个纤,保个媒,结果迎面就是一个盛满滚滚热茶的杯子。亏得他平日里被自家妹妹揍惯了,伸手敏捷,反应极快地躲了过去,不然此时怕已经被热茶毁了容。
一旁的林榭堂终于看不下去了,伸手拽了拽他,小声道:“想多活几年就闭嘴。”
李文佑也察觉出御书房里气氛有些微妙,脚边的茶杯碎片还在打着滚,便心有余悸地噤了声。
晏清毓依然俯着身子,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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