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3)
叶火叶水飞到城门口,立定了左右两个方位,进一个金贼便杀一个,直至叶火趁着对方软势大喊了一声:“关城门!”
十几个士卒一同推动两扇巨重的城门,振聋发聩,叶火收了刀与他们一起去推门,剩下叶水立在合拢的门缝间斩杀还在往里冲的贼人。
“重雪哥哥,”周梨在扑面的烟尘里松开了两条环住他的手臂,“去吧,不用管我。”
江重雪回首看她,伸手在她腰上一揽,翻身下马。
他将周梨置于一处隐蔽的残垣后头,她缩成一团,把自己放低,仰起脸对他点头。江重雪怔了一怔,恍惚想起他救她的那一夜,他翻开碎石木头,也是看到周梨像现在这样,把头仰着,如望神明般望着他。
江重雪冲了出去,于城墙上飞檐走壁,转眼便掠到了城外去砍杀金人,长袖带起了空中浮尘。他长刀挥舞,刀气纵横,让城墙上的知府直了眼睛,大声道:“那是小楼的人吗?”
小楼与朝廷有着莫大渊源,可这人拿的不是朔月剑,自然也不会是楚墨白。但无论如何,这人的武功绝非是普通士卒,知府吞了下口水,厉声传命下去,配合那人进攻。
还在城墙上执旗敲鼓以振军心的小兵大汗淋漓,听到大人变更了命令,旋即也调整了击鼓的方式,目眦欲裂地瞪着鼓上所绘的图腾。
然而一支箭在这时凌空飞来,准确无误地射穿了他的心窝。战鼓声顿时停下,显得那长啸声更加孤清悲愤。
躲在焦木后的周梨听到鼓声停了,探出半张脑袋,正好看到那名小兵挣扎了几下,一手持着旗帜,一手紧捏着鼓锤,在火光与烟雾中下落。
浓云移开,在这顷刻把大喇喇的阳光照向大地,火光映衬之下,阳光虽烈,看上去却是苍苍白白的。周梨被突如其来的光芒一刺,下意识闭了闭眼睛,这时,余光里出现一抹纯洁无暇的白,一人凭空闪现,把从城墙上坠下去的那具尸体横在了双臂上。
白衣墨发,风骨雅致,就像雪捏成的。火光在他背后燃起,周梨惊心动魄地看着。他抱住那具尸体定定地立在城墙上,然后将其放下。
城楼下的江重雪看到了他,隔着垒成的尸骨与万千的火海,眼中神色瞬息万变。
金错刀还在淌血,他握刀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向着城墙上那人一跃而去,刀刃迸发出从未有过的华光——
“楚墨白!”
破庙
风刮得猛烈,山河海啸一般,墙头高竖的旗帜翻飞。
知府看着凭空出现的援兵,一个个皆着白裳,玉冠挽发,手持长剑,一应而来,瞬息之间就改变了双方的走势。那些人剑气空灵,衣服上有浅浅莲花印,是小楼标志。
“你就是知府吗?”
他应声回头,看到一人通身着白,手中一柄月白色长剑,焕焕如冰释。他猛然想起这便是兵器谱上排名第二的朔月剑,他依着这人腰间的锦带往上看去,发觉这人眉眼清冷,薄唇抿成一线。
知府怔怔点头:“不错,我正是。”
“五日前小楼曾给大人送来一封书信,告诉大人警觉金人偷袭,大人为何不严阵以待?”
他口干舌燥,答不上话来,只说了一句本官,在这人异常清冽的眼神下六神无主。
此人便是楚墨白。
知府想起关于这人的种种传言,说他是武学奇才,百年难遇,性情超凡绝伦高洁出尘。说他二十岁练成武林绝学,天下绝无仅有。
知府听他慢慢道:“如果大人能早做准备,也不会像今日这般,伤了那么多无辜性命。”
他面皮涨红,何曾被孺子训过,这人没有一官半职,虽然厉害但在他眼里也不过一介武夫罢了,他口不择言:“阁下既知有金人作乱,为何不早早来到自行砍杀了他们,你那信笺并无官印,本官如何能信?”
楚墨白扬了下嘴角,“信上并无官印,却有小楼莲花图腾,大人没有看到吗?”
知府哑口无言。
开国之端,小楼的第一任掌门曾与宋太、祖并肩征战,故小楼初立时,太、祖赐朔月剑和丹书铁券,并命以莲花为图腾,凡见莲花印记,当与官印无异。只不过天子更替,百年之后,武林与朝廷各自为政,没人再将小楼放在心上。
楚墨白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又忽然放远了视线,“大人去收拾残局罢。”
知府往下一看,谈话间,金人竟已四分五裂。知府震惊,惊恐地盯了一眼楚墨白,看到他在灰霾中清心寡欲的脸。
这些江湖人忒可怕。
知府无暇多想,匆匆下了城楼。
其实这些金贼说到底都是些乌合之众,连这些乌合之众都打不过,纯属朝廷兵马不良。
楚墨白正想着,迎面有刀气,他抬头,看到一抹扎眼的红,转眼已到他面前。
他足尖一点,纵身疾退,一只左脚悬空,右脚立在那面大鼓上。他站得高,狂风灌满衣袖,眉眼里酝出一点探究,待看到对方手里的大刀,认了出来:“金错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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