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3)
她鼻翼微张,轻声道:“好香。”
幕天席地里,飘来阵阵酒香,引人发醉,眼耳口鼻皆被这香气搪塞。
背驼两人的骏马猝不及防地停下,险些把他们一蹄子掀下去,马鼻子里喷着热气,怎么驱赶也不往前行了。
便在此时,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江重雪耳尖一动,伸手便是一刀。
哗啦脆响,凭空飞来的酒坛子碎的四分五裂,色泽清润的酒液洒了一地,于是香气愈发的冲鼻。
“这是求醉城上好美酒,我家城主请你喝下一坛。”声音忽远忽近,无法判断方位,只听声音,不见其人。
想入求醉城,千杯不醉才有命回。
哥舒似情练毒嗜酒,莫说千杯不醉,万杯不醉也不在话下,敢入求醉城者,武功不济不要紧,若有海量,可饮千杯,也能活着离开此城。
但传言终究是传言,哥舒似情酷爱用毒,谁知这酒中是否下了剧毒,谁敢喝。
江重雪挥刀如电,一一将飞来的酒坛击碎,满地清晃晃的白酒。
就此停了一阵,那个声音又道:“不识好歹。”伴着幽凉冷笑,“你不喝,自有人喝,可别浪费了我求醉城上好的佳酿。”
天外正好传来嗤嗤嗤的怪声,压迫感十足,刺耳异常,听得人全身发痒,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想用手去挠皮肤。
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地,灯笼的光辉黯淡下来,四周变得黑魆魆的,如被一块黑布包裹。
“是什么东西?”周梨咬住牙关。
江重雪眯眼一扫,一股寒意直冲颅顶。
来的非男非女,而是虫子。
成百上千的毒虫以一种堤坝泄洪的倾势铺天盖地而来。这毒虫有两截指腹大小,深褐色,拖曳弯曲的一尾,状似蝎子。
它们闻着酒香而来,爬上了四周的屋瓦,见物便咬。
江重雪与周梨身上的人气绕着酒香,简直让毒虫垂涎三尺。
周梨不怕虫子,可也未见过似这般多的虫子,眼前一黑,脑袋都晕眩了一会儿。
江重雪一手挂住马脖子,身姿轻逸地在马上回旋一匝,同时使刀,刀气纵横,所过之处,毒虫断足断尾,爆出黑色的血浆,这血一遇到空气便化成一缕青烟,很快消融。
其血有毒。江重雪脸上布满寒霜,指尖发白,对周梨道:“有毒,不要呼吸!”
周梨二话不说,赶紧用双手捂住口鼻,一低头,看到毒虫已顺着骏马的四足爬了上来,她全身都僵了一僵。
这虫一口口咬住马儿腿上的肉,一路爬一路啃,甩着一曳长尾左右摆动。骏马痛极,高昂着两只前蹄乱踏,不住地凄厉嘶鸣。
两人在马上更不好受,进退维谷,直到这马再也承受不住,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江重雪在那个当口一手揽住周梨,周梨紧抱住他的腰。眼看就要摔下去,这一摔,必定被虫子吃的尸骨无存,两人同时把眼睛闭起。
地上的毒虫张口等着这从天而降的佳肴,还没到嘴边,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一两声笛音。
笛声清幽旷远,如来自天外,刹那风动树摇,发出巨大的声浪。这笛声是蕴含了深厚内力吹出来的,裹挟一层密集如针的冷意。
毒虫居然畏惧这笛音,迅疾地往后闪避。
江重雪抱着周梨落地,霍然抬头。
于是看到一人立在屋顶上,青袍洗旧,稍显落拓,束上一根腰带,将身姿拔得高大颀长。
这人发丝参白,应过半百了,但看着是四十多岁的年纪,眉眼轮廓也都不显老,且很深邃,刀削斧凿般。笛子横在他唇边,按压笛孔的手很修长。曲子无悲无喜,他人也一样,气度超脱不凡,轩昂自若,天上月亮应景地笼在他身后。
周梨看过去,也许是高度的原因,总叫她看出了一种悲天悯人来。
求醉城2
很快便有十几人悄无声息地落在吹笛人对面的房屋上,那些人着紫衣,说话的便是先前那个声音,戾气森森:“谢天枢,我们城主请你喝酒你不喝,却要多管闲事。城主有令,你要往东,求醉城偏往西,你要救人,就休怪我们无情。”
江重雪与周梨互看一眼,有点尴尬。原来方才这人说话的对象不是他们,而是这吹笛人。也是,他们不过初来求醉城,也从未得罪过哥舒似情,求醉城又岂会对他们两个毛头少年兴师动众。
江重雪听那名紫衣人说谢天枢,震惊地看向那吹笛人。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武林第一人。
以说话者为首,十几人忽向站在底下的江重雪和周梨发难。
谢天枢翻笛在手,从月色中破出,朝他们飞来。周梨未曾看清他是怎么动的,一股清冷气息已迫近眉睫,像水一样沉,衣袖间盈满淡雅花香,大概是他走过很长的夜路,身上浸染了途中的露寒与花香。
周梨回过神时,已和江重雪一起被这人放在了一处低矮的屋檐下,头顶是一盏悬挂的灯笼。
谢天枢把翠绿竹笛负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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