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3)
屋子里静的可怕,偶尔传来响动也是对面周梨发出的,月光透过窗户纸斜照进来,连光芒都显陈旧。
约莫三更时分,江重雪忽然惊醒了。
他什么时候睡着的?
连忙去摸金错刀,刀柄冷冽坚硬,熟悉的刀气卷上指尖。
外面正好刮过一阵猛烈的风,呜呜个不停,树叶像招魂幡欻欻着起哄。
风里好像有脚步声。
江重雪持刀跃起,他一向能在睡梦中保持警觉,刀也不会轻易松手,从来不会睡着了就一点知觉都没了。
他脑子里的弦一根根绷紧,凝神再听,脚步近了,这次很明显。
他一脚踹开了门,一阵阴风穿堂而过,金错刀才要刺出,等看清了面前那道细长的人影是周梨,又赶紧收住了手,松了口气,说:“是你。”
他皱着眉头没有好气,“大半夜不睡觉,学夜猫子吗?”
周梨摆摆手,竖起一根手指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江重雪随她仔细凝听。
可是一片静谧,什么都没听到,连风都停了。
“我明明听到有人声。”周梨低声道。
“我也听到了。”他道,“我以为是你。”
“我也以为是你。”
夜色里起了一片淡淡的薄雾。
金刀堂的背面是起伏的山脉,周围十几户农家也离得较远,最近的当属是那片发生过命案的乱葬岗了。
那片乱葬岗就是四年前才有的,江北一战死了许多人,哪有时间个个竖碑,就地一埋了事。后来那些饿死的乞丐或是贫穷人家置不起像样坟头的,就用草席一裹埋在了那里,久而久之成了一座乱葬岗。
“不对,”江重雪上前走了几步,从自己的屋子看向对面的屋子,用眼神丈量,“方才的脚步声很急,我听到的约莫有十几步,不是你。”
这里的格局比较窄,门对门的屋子顶多只需要走十步就到,而且周梨出门查看的时候步履是很轻很缓的,没有那么急。
周梨也点头,说:“重雪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什么?”
“我方才在屋子里找了半天,没找到蜡烛。”
这也是奇怪的事情么。江重雪默然。
如果这几年真的有人住在这里,那就的确很奇怪了,不可能所有屋子都找不出一根蜡烛。
大哥
这时, 不知何处传来细微响动, 两人齐齐一凛,同时掠了出去。
夜色已经很沉, 一轮明月悬挂,孤清冷寂的金刀堂内流淌凉风。
来到回廊,沿着回廊走到前厅, 再转到一处花叶浓荫之地。
细微的声音又来了, 这次带了杀气,他们闪避得快,一枚暗器牢牢定在身后的柱子上。
除了他们, 这宅子里还有人。
江重雪挟了金错刀登上屋脊,居高临下地把整座金刀堂尽收眼底。
这一看,当下大骇,居然有白色烟雾四处游荡, 浸透在夜色里,蔓延得悄无声息。
他以为是夜雾,没想到是人为放的毒烟。难怪方才他睡得那么熟, 把养成多年的警觉都丢了。
“闭气。”江重雪冲底下一喊。
周梨赶紧自封穴道。
金错刀出手,朝毒烟一刀劈下, 那烟如有形有识,能感觉到痛, 抖抖落落地溃散,不消半会儿再度聚集成形,妖精似的, 歪歪扭扭地搔首弄姿。
江重雪把金错刀往周身划出锋利的一圈,刀气四溢,一丈内的毒烟被逼退。
裹挟的刀光在昏天黑地里像一抹流星闪过,就是这一刹明暗,让周梨看到一个身影,盖着黑色袍子,全身上下藏得严严实实,连眼睛都看不到,她脱口而出:“背后!”
但见江重雪快速回身,追着那道黑影几个起伏落在一处庭院里。
那黑衣人的动作竟是极快,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重雪一贯对自己的轻功很有信心,一般而言持重刀的武者大多数都灵敏极低,就是为了避免这一缺点,金刀堂的武功都是极重轻功身法的。
黑衣人的动作快,江重雪就比他更快,几乎是贴着他衣袂而行。
这样一来就更能把这人看清了,然而即便看清了也并没有什么太大作用,因为这人真的是浑身漆黑,他的脸与其说是脸,不如说是一块黑布,五官都藏在衣服里,眼睛也没有漏出来。
这人要么是个瞎子,不能视物,要么武功超绝,不需要视物。
对方也是个用刀的,而且也是重刀,武功的确不弱,与他对了几招丝毫不落下风,只不过刀气凌乱,内息也杂,江重雪由此而知他身上应该有伤。
使重刀。
熟悉的轻功步伐。
熟悉的身法。
江重雪忍不住多瞧了他两眼,伸手要去掀他的袍子。
黑衣人避开,借了墙角一闪,刹那消失。
他追出去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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