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3)
醉打着折扇的手一僵,神色尴尬,“是…是吗?”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少年,“哎,昨日功课真是书算?”
几个少年对视几年,挠着头迟疑道:“好像……是吧。我也记不清了。”
瞧见他们这副模样,不远处的几个少女不禁捂嘴偷笑。
暮幻一笑,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她道:“祁醉,你要是自己没做功课就赶紧回去补,先生还没来,你现在补还来得及。”
祁醉咳了一声,略显心虚,“谁说本少爷没做!当……当然做了!”
暮幻耸肩,不再接他的话,祁醉怎么样,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祁醉虽这样说,身边的几个少年却是默默地散开,回到各自的位置翻找昨日的书算功课,只留下他一人依旧固执地站在暮幻桌前刨根问底。
祁醉俯身凑过来,“喂,你到底在抄什么?”
暮幻不理他,他又问了一遍。
暮幻恼了,不耐烦地瞥他一眼,“祁醉,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祁醉跳脚,他最讨厌暮幻说这句话,似是巴不得与自己划清界限才好。
“你坐在我前面,你做什么都在我眼前!你如此藏着掖着,不就是怕人知道?本少爷今日还非得看看你究竟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说罢,他趁暮幻不备,一把夺过她正在书写的宣纸,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读出来:“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哎,怎么听得耳熟啊?”
“你还给我!”暮幻被他吓了一跳,本能地起身上前与他争夺,奈何祁醉借着身高优势将纸张高高举起,她跳了几次也没能够着。
耿中恍然大悟地开口:“老大,我想起来了,这是前几日先生教过的诗。”
“诗?”祁醉灵光一现,幸灾乐祸地问暮幻:“你不会是被你爹罚了吧?我可都听说了,你爹抓你功课甚严。”
暮幻眼睛都红了,“和你没关系,你快点还给我!”
祁醉扬扬手中的薄纸,“那你求我啊!”
暮幻动作一滞,面色犹豫,就在祁醉以为她快要向自己低头了的时候,她趁祁醉放松警惕,猛地一跃,抓住薄纸的另一端。
祁醉知道自己被骗,抓住纸张的手更用力了,只听“呲啦”一声,薄纸瞬间一分为二。
暮幻傻眼了,眼看着忙活一早上的诗文被撕,以为这已经是最坏的结局,却不想在二人一争一抢的拉扯之间,撞翻了案上的砚台,砚台连带着墨汁直接扣在了剩余的诗文纸张上。
暮幻盯着那一大滩漆黑的墨迹,整颗心登时凉了下去。
那时她熬了整整一个晚上才抄写出来的心血,就差三首诗就完成了,她还没有将它交给非明哥哥,先生也还没有原谅非明,就被祁醉这个大坏蛋全部毁掉了。
她拿起那叠看不清一个字的诗文,心里越想越委屈,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打湿了手中那半截薄纸。
祁醉也知自己闯祸了,愣在原地看看案上的一片狼藉,又看看蹲在地上哭得无比伤心的暮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向耿中投去求助的目光,没想到耿中早就一溜烟跑得没影了。无奈之下,他只好拍拍暮幻的肩膀,强装镇定道:“多大点事儿啊,不至于哭成这样吧?等今日下学,我去向你爹解释一下不就完了?”
谁知暮幻听得他这样说,哭得更凶了。
非明慢悠悠地来到书院,整个学堂静悄悄的,只听见少女哭声。
他踏门而入,正好撞见暮幻伤心大哭的一幕,不由地沉下脸来。
众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看热闹的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快散了,非明来了!”,一眨眼的功夫,少男少女如数回到了自己位上,不敢作声。
非明是榕州出了名的小恶霸,前几日又差点烧死了李掌柜,书院里的这些学生们大多受了家中母亲教诲,等闲不敢招惹他。
他快步走到暮幻身边,扫了一眼案上的狼藉便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暮幻不知是非明拉她,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正要甩手,抬头看见非明冷峻的脸庞才扯了他的袖子放声大哭。
“暮幻,发生什么事了?”非明问。
暮幻翕了翕唇,摇头不语,眼泪更加急速涌出。
即使暮幻不说,非明心中已是了然。他让暮幻抬起头来,从怀中掏出一条随身备下的云锦手帕,替暮幻擦拭泪痕。
他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别哭了,昨天不是才哭过,眼睛又青又肿,丑死了。”
虽然他知道,暮幻眼底下的乌青是因何而来。
暮幻好不容易收住眼泪,拿起手中半截诗文,哽咽道:“对不起非明哥哥,被我搞砸了。如果我昨夜没有贪睡,一口气抄完,今天就不会发生这事了。”
“你大可不必抄它,再说,这不怪你。”他说这话时,眼睛却冷冷地瞟向祁醉。
祁醉心慌了一瞬,转而捏紧拳头挺直腰杆,狠狠地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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