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5 / 5)
其实,褚韶华眼下并没有什么好办法,一则她不认识白家老太太;二则具体白家为什么卡着这笔钱,总得有个原由;三则,褚韶华是与这些有钱有势人家打过交道的,潘家也是名门。这样的人家,将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而且,越是讲究的人家,越是讲理,褚韶华相信,这笔钱,白家虽则眼下卡着,可只要她诚心去要,白家不会不给。
只是要弄清楚这里头的症节。
褚韶华毛遂自荐,陈大顺却是有些舍不得,见妻子泡脚的时间不短,就把她往炕里一抱放到炕上去,陈大顺出去把脚盆里的水倒了,回头望着妻子道,“白家我去了好几遭,就见着他家老太太一回,老太太就一句话,那外头的不是她白家人,白家不能出这笔钱。很是不好说话,我过去碰个钉子倒罢了,我不想你去吃人冷脸。”
褚韶华并不觉这是什么吃人冷脸的事,不是为了把钱要回来么。褚韶华已是擦好脚,把脚放在被子里暖着,自窗台上拿起把桃木梳慢慢的梳拢着长发,这是潘太太教她的法子,自从生产后,褚韶华就觉头发掉的有些多,陈太太是再不管这事的,毕竟在陈太太看来,儿媳妇头发是多是少对家里一点影响都没有。再者,依陈太太的见识,对于掉头发的事儿,她也没什么好法子,掉就掉呗,掉成秃子也没法的。潘太太则不同,潘太太是个极细致讲究的人,又是这样的年纪,什么都懂一些,听褚韶华说头发掉的厉害,潘太太就给了她一个吃芝麻核桃粉的法子,再有就是让她闲时多通通头,对头发有好处,长期坚持,对身体也好。
褚韶华虽说自己头发掉的厉害,这只是她自己的感觉,她本身头发黑密,极漂亮的一头黑发。且,若别的女子成天盘着头发,那头发必然要弯曲打卷的,褚韶华的头发则不同,天生的既黑且直,不论怎么盘发,放下时仍是顺直如黑瀑一般。更兼她头发洗的勤,发间总有一股说不出的馨香。陈大顺便也跟着上了炕,接过妻子手里暗红的桃木梳,为她通起头来。
“白家跟咱家又不是亲戚朋友,不过是他家使了咱家的衣料子,去结账罢了。我也不是那种情等人吃人冷脸的脾气。”褚韶华一面寻思着白家这事,一面与丈夫商量,“我看,这事儿的症结不在白厅长身上,毕竟,白厅长这样的身份,不可能欠咱家这几个小钱。你又说白太太是个好性儿的,可见就是老太太在卡着这笔款子。这也不是在卡咱们,无非是卡白厅长那位外室小夫人。”
陈大顺点头,“何尝不是如此。”
褚韶华眼睛眯至狭长,长长的睫毛一眨,红唇荡起一抹笑,“你跟爹,连带铺子里的掌柜,都是男人,你们如何好去跟老妇人打交道。我过去试试,若实在办不成,就另想法子。倘侥幸办成了,年前回了这笔款子,不论柜上还是家里,都能过个松快年了。”褚家原就是做生意的,只是彼时褚韶华年纪尚小,褚老爷子一去,褚家就败了,生意上的事到底知道的不少。自嫁了大顺哥,褚韶华对生意上的了解逐渐多了起来。这做生意的人家,别人瞧着花团锦簇多有钱似的,可实际上,现钱真没多少,钱大都是压在了货物流水上。做生意讲究的是钱货流通,故,生意人看来,钱就是货,货也就是钱。关键就在于,钱货都要稳健,不然,哪一样出问题,对生意都有影响。
这一千块大洋,不是小数目。
对于陈家的生意,更不是可有可无。
不然,陈家父子不会如此发愁为难。陈大顺也是难了好些时日,不然,依他的性子,不会把生意上的难处带到脸上来,还叫褚韶华瞧了出来。陈大顺也知妻子一向足智多谋,擅与人来往。想了想,便也下了决心,“明儿我跟爹说一声,你要愿意试试,就去试试。倘不成,就回来,咱们另想法子。”
褚韶华皆应了。
待通毕头,夫妻二人便早些睡了。
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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