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3)
,便觉着她跟徐思蕊是一样的心思。
至于顾修元为什么会知道她与徐思蕊的关系……想来应当是那日金玉楼之事后,他因着柳氏脱口而出的“云浓”二字,让人去查了她的身份。
理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后,云浓先是松了口气,可随即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香是我自己调的,”云浓向后退了两步,垂眼道,“许是凑巧,让公子误会了什么?”
“凑巧?误会?”顾修元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未置可否。
云浓低声道:“我到洛阳没多久,许多人都不认得,若是无意中冲撞了公子,还望明示。”
按理说,她不该知道顾修元的身份,所以便咬死了不认。
她垂首看着地面,敛眉垂眼,看起来一副温顺的模样,与当年的怀昭郡主相差甚远。
顾修元并没全然信她的话,但也知道此时此地,自己如今的举止已经算得上是出格。按理来说,他如今该轻描淡写地说句误会了,然后让她离开才对。
这大半年来,想要攀上他的姑娘不在少数,可谓是用尽了手段。更有甚者,还有人寻了与怀昭郡主相貌相仿的美人送给他充作婢女……他将那婢女留在了身边,可没过几日,却又觉着厌倦无趣,将人给打发了。
纵然样貌有七八分相似,可举手投足之间的气韵却是怎么都学不来的。
可眼前这位谢姑娘,明明就只有那么一双桃花眼与云浓有些相仿,但却莫名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方才那个错愕的眼神,抬眼间,似乎是与他的记忆重叠。
再有,自云浓去后,他已经许久未曾闻到过这香料的味道了。
先前徐思蕊的所作所为,让他着恼,可如今对着这谢姑娘,却并没有那种被冒犯的感觉,甚至让他生出“似是故人来”的错觉。就算明知可能是有意为之,但却生不起气来,就像他一贯对云浓那般。
顾修元顿了顿,开口道:“你随我来。”
说着,他向水榭走去,脚步略显虚浮,的确是醉了的模样——
若是理智还在,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云浓有些懵,愈发看不懂顾修元这是怎么了。明明她都做好准备,像徐思蕊那般被发落一通然后狼狈离开了,结果一晃神,他非但没动怒,居然还要她随着到水榭去?这是想做什么?
“这……只怕不妥吧。”云浓虽不情愿,但还是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公子若是有什么事,还请明示。”
她这竭力想要撇清关系的模样不似作伪,这副小女儿情态又像极了云浓,顾修元不自觉地露出点笑意,回过头来看向她,连带着态度都显得温柔了些:“你过来,将这香料的方子写给我。”
原来是要借用水榭中的笔墨?云浓莫名松了口气。对她而言,只要顾修元没发现她的身份,也没迁怒,那就再没什么可忧虑的了。
然而等她研了墨,提笔欲写的时候,却又突然停住了。
旁人不认得她的字迹,可顾修元怎么会不认得?字迹这种东西,根底并非是一时就能改的,何况以他二人相熟的程度,不管她怎么写,顾修元都能认出来的。
笔尖蕴着的墨滴在花笺上,随即晕开,成了一片刺眼的污渍。
“怎么了?”一旁看着的顾修元见她突然愣住,疑惑道。
云浓缓缓地放回笔,转念间,心中拿定了主意,向顾修元笑道:“这香是我费了好大功夫调出来的,岂有白给人的道理?”
这解释倒也说得通,顾修元长眉一挑:“你想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就是。”
云浓将信将疑:“多少都可以?”
顾修元颔首道:“是。”
“容我再想想,”无论如何,云浓都不可能在他眼前写这方子,故而只能拖着,“敢问公子姓甚名谁?等我想好了,自然会让人送方子上门。”
见她一副想要狮子大开口的模样,顾修元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报了名姓,而后抬手按了按额角:“你走吧。”
顾修元一旦醉酒,便容易头疼,云浓一见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怕是犯了老毛病。但这事跟她干系不大,行了一礼后,便离了水榭。
说来也巧,云浓才走了没多久,就又遇着了景宁,连忙避让开来行了一礼。
景宁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看起来倒像是要找谁去算账一样,她目光在云浓身上停了一瞬,便带着侍女们向水榭而去。
云浓站直了身子,盯着景宁的背影看了会儿。
景宁像是去见顾修元的,可这神情模样,活像是去见什么仇人似的。
当年她还在时,景宁虽不满她太过看重顾修元,但却绝不至于到这深仇大恨的地步。难道这半年来,景宁与顾修元结了什么仇?
云浓对时势知之甚少,仅有的那么点消息,大都还是捕风捉影听来的。
她不知道顾修元究竟是怎么做到如今这地步,更不知道景宁与顾修元之间是否存在什么过节,而这些事,也不是如今的她能插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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