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2 / 3)
曾经历过,伤后七八天,痂刚刚结好,淤血未散。行动的狼狈勾牵内心的屈辱,有多要命,他都明白。
“你后悔吗?”
纪姜没有抬头,“爷指什么?后悔当年伪造证据,害了您一家。还是后悔,来到青州自取其辱。”
“两个都说”
“前者……”
她闭上眼睛,“临川公主纪姜……不属于宋家儿郎,公主,只属于大齐的江山和百姓。至于后者……”
她抬抬起头,睁开眼睛,“至于后者……爷,我将竭我所有,但求能偿还宋家一分一毫。”
宋简凝着她的那一双眼睛。
她有这个天下最坦然的一双眼眸,她是公主,大齐唯一的公主,想什么,要什么,都不必藏于心中。从前在公主府中,她就一直是这样的眼神,但有欲求,皆坦坦荡荡的流露于眼中。除了宋简,她没有必要骗任何一个人。
“你不觉得晚了吗?啊?临川。”
临川地双手轻轻握住,“我知道晚了。可除了来面对你,接受你的处置,我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说着,她顿了顿,“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宋简吐出一口气,顶直了腰脊。
“哪一句?”
“你恨我就好,你恨我,我们就会再见。”
宋简笑出声来,他赤脚踩在地龙上,走到她面前,弯腰一把掐起她的下巴。
“临川,你可真聪明,你是算准了,宋简下不了手杀你,是吗?”
纪姜被迫仰起头,宋简的鼻息直扑她面,温暖的房室中,他的话声虽伶俐,可那张脸的轮廓却是柔和的。
“我知道,你不是下不了手,你是不想这样便宜了我。”
呵,贴心至此啊,她竟然还会帮自己找台阶来下。
宋简的手一点一点捏紧,指甲几乎抠进她的下颚的肉中,她因疼痛浑身乱战,屋中的暖光透过她单薄的衣衫,隐隐约约地透出玲珑的身段。那曾是多么令他销魂痛快的一身皮肉。如今她像献祭一样地捧来他面前,似乎仍能点起旧年的情热。
宋简懊恼,他一把将甩开她,纪姜身子失去平衡,重重地往一旁跌去。
伤口牵拉,她一个没有忍住,疼出声来,却赶忙抑住。
宋简走回榻旁坐下,“对,临川,我是不想就这样便宜了你。为此,我甚至可以与你定约,你一日为奴,我一日为臣。我要让你的大齐看看,他们的公主,是如何低贱,如何下场惨烈。”
纪姜垂下眼眸,这一时,她没有说话。
她的内心尚算强大,但宋简口中诛心得话还是会伤到她。没有人不可求温存,不在混乱的世道,飘零的身世里寻找一只温柔的手,哪怕知道他不会给,还是会有荒唐的欲求。
“你能放过,我的母后和弟弟吗?”
宋简冷冷地望着他,“我也对你说过同样的话,你能放过我的父亲,还有我们宋家一族吗?你当时回答我的是什么,你还记得吗?公主殿下。”
他直起腰,声音压地很低“你说,你没得选,你说,你先为大齐公主,后为宋简之妻。”
她不在说话了,仰起头,拼命将眼中的泪水忍回去。
宋简,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她流泪的样子。
“你让我放过他们,他们又何曾会放过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当年,你在你父皇面前为我求得性命的时候,你就应该想过,因果轮回,会有这么一天摆在你面前!我可以为臣,但我绝不会再被你们欺骗,就算是为臣,我也要把你们纪家,全部捏在手中。”
他好像是怕自己生出怜惜一般,一席话说得又快又狠。
她已经忍回眼泪,沉默半晌。
“所以,你并不信我,对吗?”
宋简避开她的目光,“在你把顾有悔的来历,和你与他之间的关系告诉我之前,我都不可能信你。顾有悔背后,不光有顾仲濂,还有琅山的高人,你不要告诉我,他是因为喜欢你,喜欢你这个嫁过一次的公主,才拼了命地要保住你的性命。”
他的话说到这里,纪姜也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右手的拇指。
她好像在父亲口中听说过琅山,但是年岁久远,父亲又只提过那么一次,她实在想不起来,父亲当年究竟说的是什么,但是,如果顾有悔和琅山有关联,那许太后给她的这个芙蓉玉扳指,应该也和琅山有关。顾仲濂看似忠心耿耿,不抢小皇帝的那一只朱笔,但实则和宋子鸣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大齐的皇帝,天生弱骨,没有气魄担当,无不是靠着后宫的女人,前朝的名臣在撑着摇摇欲坠的江山。
她不是不明白,可她和徐太后一样,虽然见证着宫廷里内的千疮百孔,却还是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放任它破碎,那毕竟是家国啊,纪家的国啊。
于是,顾仲濂有什么其他的心,她并不太在意,只有弟弟还坐在皇位上,只要天下令还要他那一只朱批来定,只要,他还立在朝廷上,打压反臣,平定叛乱,那就算把她舍出去,她也心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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