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3)
,一下子把他手中的书页翻过去好多页,宋简猛地咳出声来。
张乾忙要上去替他顺气,他却避了过去。一面喘息,一面道:“去备马。”
临川
白水河的水奔腾不息, 白色的泡沫冲刷着河岸临水而生的水草。年初那场战争的血腥味已经被时光洗尽了, 两三个临镇的渔人,背着篓子, 在岸边捕春鱼。
顾有悔的马将到河岸了。后面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且越来越近。
纪姜过头。只见不远处亮起了了一排火把。火光交融成一团风吹不散的红雾,一点一点地向她扑来。
“顾有悔, 把人给我留下!”
顾有悔勒住缰绳, 低头看向纪姜:“要见他吗?”
“不见,走吧。”
面前河水奔流,夜色静默如谜。凌乱的马蹄践起灰黑色的泥土, 追来的人已经围堵住了前面的去路。宋简勒这住马头,“纪姜,你要去什么地方!”
顾有悔翻身下马,牵住缰绳向宋简走了几步。
一手从腰间解下一只锦囊, 一把掷向宋简,“宋大人,十两纹银, 你府上的奴婢,我买了。”
宋简接握住他掷过来的银子, 手指抠紧了锦囊上的素纹。
“宋大人,如今后悔了?你当初逼公主为奴, 纵容你府上的女人对她百般折辱,甚至险些令她母子丧命,你还有脸让我把她留下!”
“有悔……”
身后的纪姜唤了他一声, 声音轻弱:“别说了。”
顾有悔回身抬头:“纪姜,我哪一句说错了,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我大齐的长公主。”
河边的风很大,顾有悔的话声一下子被送出去很远。宋简下了马,朝顾有悔和纪姜走去。
“宋大人,公主不想见你,你再敢过来一步,别怪我的剑不留情。”听他这样,跟宋简来的人忙要上前的护卫。他却抬手扬声道:“都给退下!”
拥有对方的深情,就拥有倚仗。
纪姜看着宋简独自从持兵刃戒备的人群之中走出来,无视顾有悔的话,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马下。他身着一身极软极轻的春缎袍衫,经风则扬。纪姜与他一道将人生过到这个地步,此时他才终于将孤独,在纪姜面前奋不顾身地曝露。
“你要去哪里。”
他在马下仰头,“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我想回家。”
宋简抬臂握住她的手,“我不放你,我身边才是你家!”
纪姜手指抠握,一点一点将手腕从他的手中退了出来。她垂下眼睛,凝着他映着火把熊熊火焰的眼睛。
“你不放我走,又要将我摆在什么地方去呢。”
把她摆在什么地方?
宋简哑然。
“我们的孩子已经死了,我不想你再为他杀人,也不想你与宋意然兄妹决裂,宋简,你放我走吧。”
宋简垂下头来,春河边荡涤起寒气,一丝一丝往他的袖中灌去。
“我从前对你说过的恨字,没有哪一个说服的了自己……”
他的喉咙有些发翁,“我懂你了,我知道,我懂得太迟,也来得太晚,纪姜,你再给宋简一次机会吧。”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他的话,他们都是在宋府伺候多年的人,从来没有见过宋简用这样卑微的语气,来和一个女人说话。
周遭山河在春夜里生息,那些从与草,花与鸟细弱的声音,逐渐在静谧之中喧闹起来。
顾有悔冷声道:“你也知道晚了,若不是你把她锁在陆庄不闻不问,公主何至于被你的女人们伤至如此,宋简,你有家室要顾,有亲人要护,就算你妹妹的害死了公主的孩子,你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哦对,你还有帝京政坛的大业要创,什么你都要往手里捏握,独独把公主丢下。你当真以为,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吗?”
说着,他反手执剑,用剑柄一把挡开他捏握纪姜衣袖的手。
“她是个人,她肯为你府上的奴婢,是因为她对你的良心,而你,从头到尾都是个没有良心的混蛋。”
宋简被挡得身子一偏。“所以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纪姜按住被宋简抓出褶皱的那一只衣袖。沉默良久,才轻声道“不是,我并没有这样想。”
她仍旧温柔,声中那一丝极其缥缈的暖意渗入宋简的心头,然而,任凭他打起全身所有的力气,也不能在此刻抓攫住它。
“宋简,当年在文华殿前,我失去了第一个孩子,那个时候,我悲伤他还未出世就离世,却也庆幸他在那个时候,帮着我,保下了你。可是,这一个孩子……”
她的声音在发颤,“我……”
她竭力忍住眼中的热泪,“我那么想护好他,那么想将他带临人世,宋简,你和我都活得太孤独,我多想能生下这个孩子,多想看你在我面前由衷的开怀一次。可是我终究没有护住他。若我能责怪你,也许我能留下来,看你杀伐,受你补偿,但是宋简,我……我真的怪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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