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2 / 3)
李娥一路将她送到正云门前。一面走一面应她:“如今二十四局已经在和太后娘娘参度这个事。我听太后娘娘与殿下说话的意思是,让殿下掌眼荐一个人进来。”
此时已经行到宫门口了,七娘正在马车旁侯她。自从宋简入帝京以后,七娘就被宋简送了过来,纪姜想她身世可怜,留在宋府又难免被宋府的女人们为难,便把她留在身边。
七娘见她出来,忙迎上道:“殿下热着了吗?”
纪姜道:“还好,今儿日头大,到不见得闷。你不是要去刑部吗。”
“殿下,顾小爷来了。在公主府侯了您好些时候了。”
“他怎么了……”
七娘看了一眼李娥,欲言又止,“殿下还是自己回去看看吧。”
纪姜见她神色无惶恐之处,到有一两分淡淡的羞恼,便不再多问。回头对李娥道:“母后还是想从祖宗们的道理,不从高门择后,而从民间相看,这到也不一时能拟定的事,你去回母后,容我再想想。”
说完,转身扶着七娘的手上了撵,“走,回吧。”
纪姜住在原来的公主府,没有封号的庶人公主,也再不能沿用从前的府名,于是二十四局要替她换匾额。黄洞庭揪着内侍省挑了好些字与她看,她都不满意,后来索性不挑了,悬了一空荡荡的匾上去,从朱雀大街行过的人,每每看到这个空匾,难免要指点一二,然而,她市井中的人并不知道其中的主人是谁,他们只当是的哪位皇亲得了美人,见不得人圈在这里头了。
也是,分明很少见其中的人出来,就算偶尔走动,也是纱遮雾绕的看不真切。
这一年中,宋简没有再来寻过纪姜,但朱雀大街是他入宫上朝都要行经的地方,他的车撵路过这里很多次,有的时候出宫晚了,宋简甚至会弃撵,一个人慢慢地绕过那座熟悉的府墙,再一路散回去。他腿上的疾痛厉害,回府后,时常发寒疼。陆以芳不敢过问,到是府上那新来的女人窦悬儿,偶尔还能再宋简面前说上一嘴的话。
其实别人会揶揄这块无名的匾额。在宋简眼中,这却有几分功过任人评说的豪气。
唐朝的女主死后留下无字碑,而他的女人活着,没有武氏那般的狠绝,也不曾捏握权势,独活于世,坦荡在他们原来居所门前,悬着无字的匾。无论别人怎么泼上脏污的东西,她的过去和如今,却都是干净的。
所谓为臣之道,是让自己往后退一步。退到她看不见的地方,给予她最大的尊重,然后再去凝视她。
要说这一年,宋简还有什么敢意不平地方,或者说,他有什么羡慕的人,那就是顾家的那个少年了。
此时顾有悔正坐在公主府的院门前,剑抗在肩上,剑尾上吊着个青布包袱。
他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掐着口中的一根香草根。
纪姜与七娘一道从门外进来,他才站起身。
“公主。”
“你不是去琅山了吗?怎么回来了。”
顾有悔将背后的包袱抱到胸前,“你这处地方大,留一方草席给我睡吧,我想了很久,梁有善杀你之心是明的,你在什么地方我都不放心,还是把你放我眼前算了。”
说着,他笑开道:“怎么样,糊涂公主,我绝不在你这儿白吃白住,给换身行头,我给你府上做门房去。”
说着,顾有悔将自己的背猛地一挺直,胸口的包袱却被顶散了,里面的细软撒出来,他也不在意。
“瞧瞧,丢不丢你府上的脸?”
他故意逗纪姜开心,哪想还真让她笑弯了眼。
园中日好影静,纪姜的容颜一如当年在青州初见,绽放出一种庞大的美。
“诶,一年了,可算是看到你笑了。”
七娘道:“也是公主容你,没规矩的只知道胡闹放肆。看看,这些东西撒在公主面前算什么呢。”
说着,便蹲身去捡,一面道:“不过殿下,要说真的,您也该应他,紫荆关的时候,您差点被梁阉狗取了性命,那会儿也辛亏是有顾小爷,咱们这会儿是在帝京,就在那阉狗的眼皮子底下,难免他不再下手。”
顾有悔瞧她一样一样在地上捡得仔细。
“你话多得很,你今日不是要去的牢中瞧王沛吗?公主好不容易给你求来的恩典,时辰到了你,你还不去。”
七娘将顾有悔的包袱收敛好。
“这便要去的,可也得办好殿下的事不是,偌大个府门,虽就这一两间房用着,我通共也才一双手,大多时候还得累殿下亲自动手,顾小爷您住进来也好,日后院里的柴火,井口里的水,就都归你来安排了。”
说完,将包袱往顾有悔手中一砸。转身对纪姜道:“殿下,那七娘去了。”
纪姜笑着点头:“去吧,别耽搁太久。路上留心些。”
七娘刚要走,顾有悔却丢了一包碎银过去。
“你做什么,使唤我买东西。”
顾有悔摇头:“你回来时瞧瞧吧,若那摊子还摆着,就替我买一包梨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