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2 / 3)
头结住,犹豫了一阵,还是把头埋向了一边。他搔了搔头,转话道:“对了,今日二十四局那个黄太监来了。”
“黄洞庭?”
“对,我说你去宋园拾骨去了,他也就没等的,不过留了太后娘娘的话给您。”
“什么?”
“像是和皇帝大婚立后的事有关,太后娘娘让你后日入宫。”
甘露
接连几日, 宋府的事都很繁杂, 宋园在扩建改制,宋简因朝中事, 时常深夜方归,一分也不过问府中的事。陆以芳独自操持半刻都不得闲。这日辰时将过,账房来回宋园银量拨派事, 账目里面罗出了好几样石灰石。价目不同, 叫拿来看的样石儿却又瞧不出什么区别。
辛奴在旁见她为难,便道:“要不等爷回来拿主意吧,这些东西, 爷一眼就能瞧出门道来。”
陆以芳的手捏着帐侧的边沿“不用了,你叫张乾按着的价高的拿主意。”
说着,摁了摁眉心,重新翻了另外一内院用度的本子。
“这一项……是从哪里走的帐。怎么平白多了一百多两。”
辛奴道:“这怕是爷让走的, 挪出去给窦家那个孩子的。眼见要开春了,那边要裁衣服,做帐子, 孩子也大了,听张乾说, 还得另添两个婆子,好照看得过来。”
陆以芳冷笑了一声:“窦家的孩子的, 与我们宋府什么相干。值得那么些银子破费。”
辛奴直起身,朝窗外看了一眼,窦悬儿正在雪地里头跪着, 今儿雪下得虽不算大,但她跪得久了,肩上还是被细雪给濡湿了。她一声不吭,低眉顺眼的站着,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叠在雪地上,是不是因动得疼,而挪动半寸。
辛奴道:“也是爷看得上那个女人。不然,哪里能让她养个外人家的孩子。”
话音还未落,却又听陆以芳道:“这一笔支出的又是什么,绘青堂?”
辛奴道:“哟,这一笔子款是昨儿才结进来的,是张管事亲自经的手,说采买的书,但我仔细瞧过了,不光有采买的,好似还有印装的开销,其中什么纸张,黄檗浆……都是用最好的,这才成了一笔大款子。”
陆以芳的手抚过那几行字,“在捧文坛上的哪个文人?”
辛奴道:“这到没听说过。要不一会儿子,把张管事的传过来问问话。”
陆以芳突然回忆起来什么的,摆手道:“算了,不肖问了,我知道捧的是谁。”
她的手指弹了摊弹那一也账目。“所以说,府上的女人们都糊涂,以为窦氏独享着爷的恩宠,谁知,他看得上,哪里是这个女人。看上的不过是眉目间那相似的几分风情罢了。真正用了心去哄,去求的,是这个人。”
说着,便将那一页若无其事的翻过去了。
这半年来,日子过得真的很像在翻一本无肉无情的话本子。宋简在男女之事上淡得吓人,哪怕陆以芳也挪开面子,在各房中去过问这件事,然而,一旦问起,没有哪一房不是的低头垂泪的。然而,看着这些女人们流泪,她心里却还稍微好过一些。怎么说,原不至于是她一人守着活人的寡,阖府的人都是寂成了一摊子水。
所以,她们都恨这个窦悬儿,虽也不曾听见她有什么皮肉伤的动静,但是凭什么她进得去宋简的书房。凭什么宋简愿意劈一处地方给她自由地去过活。甚至还养着他们窦家的幼子,这府里府外,难免会传出些不好听的揣测之语。于是,阖府的眼睛都盯紧了她,但凡窦悬儿那处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有人来禀告陆以芳。
这不,那日宋简去宋园祭拜,她私自出府跟着去了的这事儿也被捅到了陆以芳的耳朵里。陆以芳接着这个茬儿,禁了她的足大半个月。今儿是头一日开禁,她乖觉得很,认认真真地过来,要请安认错。
怎么说呢,她其实真的很像纪姜,不论是模样,还是身段,甚至那谦卑的态度都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纪姜的姿态就算低到尘埃中去,陆以芳也不敢轻易践踏她。然而,这个女人,她却是看不上的。
“跟张乾说,账目不好走,这一抿子就走到我的头上来。钱费了就费了,我图个名声。”
辛奴点头应是。遮雪帘被雪吹起来一角,风中的雪沫子就窜了进来,被室内的暖气一熏蒸,瞬时融化成了水珠子。下人进来的抬新炭炉子,帘子被撩开,外面的窦悬儿也抬起头来,朝里面道:“夫人,您不肯见奴,是容不下奴吗?若是如此,那奴就是万死也不能辞罪了。”
辛奴站在帘侧看了一眼,轻道:“夫人,您还是见她吧,您不见,她这是要跟您硬抗着,也不好看啊。”
陆以芳冷冷地笑了一声:“她愿意跪,就跪吧。我们犯不着惯着她的矫情。你把灯挪过来点,看不清了。”
话音刚落。门房那边传来马的嘶鸣声。
接着传来张乾的声音:“爷,今日散朝怎么这么早啊。”
声音越来越近,接着就进了二门,陆以芳抬起头来,宋简已经跨入了院中。窦悬儿忙伏下身去给他行礼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