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1 / 3)
中军大帐之中,忽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过了良久,王道乾忽然舔了舔嘴唇,说道:“主公,如今敌军大举来袭,我方并无一战之力,不如”
“你是说,要我和你一起逃走么?”平凡抬起头来,目光炯炯。
王道乾与他目光一触,登时机灵灵打个寒战,过得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主公,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今敌众我寡,属下愿效死力,力保主公逃出生天!”
“逃走了,又能怎样?”平凡叹了口气,问道:“逃走了你就能离开这里么?”他摇了摇头,向王道乾投去感激的一瞥,续道:“你的好意,我心中自然有数,可是你别忘了,咱们之所以前来投军,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是”王道乾讷讷的道:“若是我们不逃,只怕转眼间便会丧命,若是逃出军营,起码还多活些时候!蝼蚁尚且偷生,况且”
“不,不是的。”平凡站起身来,向乌沉沉的天空一指,说道:“你看这冥狱何等阴森、何等恐怖,倘若离了这片土地,你又把握活着逃出去么?”
“属下无能!”王道乾摇了摇头,一脸沮丧的道。
“你不必说了!”平凡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既然左右都是死路一条,我们何不死得英雄一些?稍后我自会传下将令,与敌军决一死战!”
“可是”王道乾略一思忖,颇有几分疑虑的道:“就凭这一万五千残兵,我们能胜得过对方么?”
“胜不过。”平凡摇了摇头,淡淡的道:“可是,我们为什么要用他们?一来,他们新近归附,军心未定,二来早已喝得酩酊大醉,若是依靠他们,这场仗我们还没打就先输了。”
“既然如此,主公有何计退敌?”王道乾搓了搓手,问道。
“没有。”
“没有?”
“怎么,你害怕了么?”平凡微微一笑,眸中却分明掠过一丝讥讽。
“属下不敢!”王道乾抬起头来,眼中突然写满了决绝!
“王道乾”平法忽然叹了口气,问道:“你还记得,你是如何被我收服的么?”
“属下属下”王道乾张了张口,却又忍不住望了平凡一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平凡回过头来,脸上莫名的涌上了一丝落寞。
“属下属下不敢。”王道乾咬了咬牙,终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大声答道。
“不敢么?”平凡眸光一暗,眼神渐渐变得迷离起来:
“你不记得,我却记得清清楚楚呢!那日我与万兄弟以二敌一,又使计将你引入太清灵宝符中,这才借助灵符之力,侥幸将你斩杀。你的心里,当真就没有半分怨恨么?”
“属下”王道乾心中一跳,答道:“若说一点也不记恨,也是假话,毕竟那日我本已占尽上风,却被你们用计斩杀,接着又被收入弥尘火魔幡中,当时,我真恨不得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打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不过”
“不过什么?”平凡回望过来,眼神之中,分明充满了探究的意味。
“不过时日一久,我发现主公并非阴险狡诈、凶残恶毒的卑鄙小人,我想主公那日虽然斩杀了我的肉身,但却并未赶尽杀绝,反而给我留了一条重生之路,否则只需动一动手,我姓王的就该形神俱灭,魂飞魄散了。从那以后,我心里便不再恨了。主公智勇双全,有胆有识,属下十分敬佩。”
“智勇双全,有胆有识?”平凡苦笑一声,说道:“可是你知不知道,当我最初修道之时,别人是怎么看我的?”
“怎么看?”王道乾一下子来了兴致,问道。
“我自小没了母亲,从记事起,便和我的父亲相依为命。那时我只是一个乡下的野孩子,整日里都只想快快长大,也好找一份差使,赚钱为我爹爹治病。我甚至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会踏上修道之路。”
“直到我一十三岁那年,通过一位朋友的介绍,我有幸来到城里,和他一起参与了上清派的选拔测试。那一次我被人陷害,不但没有通过考验,还被人打断双腿,扔进了乱葬岗。”
“在那之后,我便与死人争食,每日都以吃死者祭品为生。在那段日子里,我只觉得这世界都黑暗了下来,我难过、害怕,疯了一样的害怕,甚至不止一次的想到了死。”
“可是,我不能。”
“在我遥远的家乡,还有一位卧病在床的老父,还有一个待我有恩的朋友,我背负着他们的期望,又怎能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只要等我养好了伤,那么,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回去!”
“直到数日后的一个夜晚,我遇到了一位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老道。是他为我治好了伤,收我为徒,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是没过多久,灵智上人来了。他杀死了我的师父,这个一生之中,第一个真心待我的老人。他的师父,可是,他杀了他!杀师之仇,不共戴天!”
“怪不得,怪不得!”王道乾微微颔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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