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粮,只是条件就摆在这儿,他也只能忍着。
气氛一时间诡异起来,林建党窥视着父亲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爹,我和秋华是真心的。”
啪叽!林炎城把筷子往桌上一搁,眼神锋利,“想让我同意你娶张秋华,你死了这条心。”
林建党急了,“爹,你之前一直很满意秋华的,为什么突然就改了口?”
林炎城一肚子火,为啥?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崽子,要不是你许了这个愿,我现在何苦跟你犟。你还怪到我头上了?只是气归气,他却不能把真实想法说给对方听。他哼了一声,“那张家哪里是真心实意跟咱家结亲的?一开口就要五十块的彩礼钱,这么多钱,我上哪去给你弄?”
林建党腾得站起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他眼睛瞪得老大,“不可能,秋华之前明明跟我说,他们家只要十块钱彩礼的。”
林炎城拉他坐下,语重心长地道,“你听她胡咧咧,她们家是她当家吗?她下头还有两个弟弟等着说亲,她爹娘不多要彩礼,怎么给俩儿子娶媳妇?”
林建党低下头不说话了。
林炎城重重叹了口气,看了眼旁边的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建党,你也别怪爹,你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年纪跟你也差不多。我总不能为了给你娶媳妇,就把家底都掏空。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林建党握着拳头,面皮崩得紧紧的,额上的青筋直跳,他眼眶泛红,死死地咬着下嘴唇,声音低低的,“爹,我知道了,我不让你为难。”
林炎城拍拍他的肩膀,神色哀戚,“建党,是爹对不起你。要不是爹没用,也不会让你娶不了秋华。这个孩子,我挺喜欢的,可是咱家没有这个命。你以后就跟她断了。别让人说嘴。”
林建党捂着胸口,那里钻心的疼,一滴泪滴到手背上,他倔强的擦掉,轻轻‘嗯’了一声。
林炎城知道不能逼得太过,拍拍他的肩膀,“快吃。一会儿还要上工呢。”
林建党点点头,低着头,心不在焉的吃着饭。
他旁边坐着的老三林芳夏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林建党朝她强挤出一抹笑。
林炎城轻声咳了咳,吩咐道,“下午,你们仨跟着大哥去上工,我去趟县城。”
老四林芳秋眼睛一亮,“爹?你去县城干什么?”
“去看你五弟六弟,也不知道他们带的粮食够不够吃的。”
林芳秋不高兴地撅了撅嘴,却不好说什么,她讨好地朝林炎城笑,“爹,我也想去县城,您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林炎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你下午还要上工。”
徐广进为了得先进生产队称号,几乎不给他们这些外人请假。今天要不是怕他搅和好事,徐广进根本就不可能这么痛快地给他批假。
林芳秋想到昨天她爹刚刚发了一通火,担心惹到他枪口上,也不敢再闹。吃完饭,就跟着几个哥哥姐姐一起上工去了。
在他们走后,林炎城把家里大半的粮食运到板车上,推着往村口走。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林老实,你这是干啥啊?”
“两个孩子在学校上学,我给他们送口粮。”
“口粮也要不了这么多啊,你该不会是把家里的粮食全都搬空了?”
林炎城憨厚的笑,“老大和老二,马上就要说亲,家里也没有余钱,可不就得打这些粮食的主意吗?”
众人一想也是,林建党今年都二十了,林建军也有十八了,这个岁数还没有定下来,也难怪林老头急了。
等这些拐进田间,林炎城瞅着四下无人,立刻推着板车拐进另一条道。
五星生产大队靠近长江,江边长着两人高的芦苇丛。他把板车停在芦苇丛里,淌着水把昨天藏在这边的一条木筏拖出来,身上的跨包摘下来放在木筏上,又抬了两袋粮食放上去。
这木筏不大,只能放两袋,多了就会晃荡,林炎城脱衣服下水,一边往江中游一边推着木筏往前行。
他要去的地方是位于长江中央的一处小岛,岛上杂草丛生,土地肥沃,却没有人居住。
林炎城到这里来,主要是想把粮食藏在这里,而后把这几袋红薯给种了。
到了岛上,他把粮食放在岛上的一处空地,又下水往回游。
这时候,大家都在地里忙活,长江大桥也未建起来,所以他才能大胆的在江里游来游去。
连运三趟,才把六袋红薯运过来。
他把红薯都扛到前天他摸黑开垦出来的土地,把红薯直接倒在地头,埋到地里。
没有磷肥,没有薄膜就用最土的方法栽种。
他热得汗流夹背,心里却并不觉得累。
他叫林炎城,来自2019年的林炎城,无父无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三十多年,只有妻子对他不离不弃。
可惜好人不长命,在妻子三十岁那年,得了胃癌,开始只是早期,但手术后,癌细胞又扩散了,慢慢转成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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