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3)
说亲
等叶荷花和那个村民到了许兴昌家,许兴昌却不在家,只有他儿子许攸宁在。
穿一件青布衣裳,端端正正的坐在轮椅里面,手里拿了一把刻刀,正聚精会神的在雕琢一块木头。
叶荷花走进去,笑着开口搭话:“忙着呐?你爹不在家?”
龙塘村很大,村前村后也隔得很有一段路。许攸宁又是个好静,不常出门的人。右腿断了之后更是鲜少出去。所以看到叶荷花她们的时候想了一会儿也想不起她们的姓名来,只知道是龙塘村的村民。
不过面上还是很客气的请她们坐,转动着轮椅要去给她们倒水。
被叶荷花叫住:“不用忙。我们过来就是想找你爹问句话。你爹在哪呢?”
许攸宁还是拎起水壶给她们倒了水,然后面上带着微笑,很客气的回答:“我爹还在学堂里面没有回来。不过估摸着时间,他也该快到家了。不知道两位婶子找我爹有什么事?”
跟叶荷花一同过来的那个人也姓叶,世代都在龙塘村住着,名叫小娥。这会儿听问,就笑道:“是一桩天大的好事。”
一个鳏夫,带着一个残疾的儿子,忽然有人一分聘礼都不要就主动要嫁他。还会带一份让人艳羡的嫁妆来,怎么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许攸宁听了虽然心中不解,但面上依然带着礼貌的微笑。
叶小娥这时一边拿了杯子喝水,一边目光上下打量着许攸宁。
身上穿的青布衣裳已经很旧了,但浆洗的干干净净。下摆也好,袖口也好,前襟也好,哪里都是平平整整的,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虽然坐在轮椅里面,但腰背挺的笔直,全不见一丝萎靡颓丧。
再看相貌,目清眉秀,唇红齿白。肤色也不像乡下的孩子,甚是白净。
还有这满身的清贵之气。如何看,这都该是当官人家的公子哥儿,而不是他们乡下的孩子。
叶小娥是个没有城府,也快言快语的人。目光扫了许攸宁的右腿一眼,没心没肺的就问道:“你这条腿断了也得有个三年?大夫真的说再也治不好,一辈子只能这样瘸着了?”
心里还有点替许攸宁惋惜。
若不是断了这条腿,凭着这小子的聪明劲儿,指不定就已经考上秀才,有了功名了。还生了这样好的一个相貌,怕不是城里的那些千金小姐都想要嫁他?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现在倒好,瘸了一条腿,哪怕相貌生的再好,哪个千金小姐愿意嫁啊?又做不得农活,乡下的姑娘只怕也不肯嫁。
这一辈子就算这么毁啰。
叶荷花是个心软的人,一听叶小娥说出口的话,连忙伸手拉了她的胳膊一下。
当着许攸宁的面说这样的话,可不就如同是往伤口上撒盐一样?许攸宁心里该有多难过?
而且这毕竟只是个才十五岁大的孩子。
一边目光偷偷的觑着许攸宁,却见这孩子面上的微笑半点没有变化。甚至还笑着回答叶小娥的话:“是。大夫是说过,我这条腿再也治不好,一辈子只能这样了。”
云淡风轻的好像说的压根就不是他自己的腿断了一样。
叶荷花心里倒有些诧异起来。
她也活了四十多岁了,可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对于自己忽然断了一条腿的事还这样看得开的。
难怪先前还有人说许攸宁反过来劝慰许兴昌的话,当时她听了还有些不信,但现在她信了。
就对许攸宁歉意的笑了一笑:“你小娥婶子没有恶意。她刚刚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叶小娥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面上就有些讪讪的。
“那个,我就是个说话嘴上没有把门的人。大侄子,你,你别多想啊。”
“两位婶子客气了。”
许攸宁双手交叠,放在腿上,面上浅淡得体的微笑一直都在。
看着确实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而且还很礼貌。
叶荷花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总觉得许攸宁虽然对她们很礼貌,面上也一直带着微笑,但给人的感觉总还是很疏离,高不可攀的。
就好像是裹在冰块里的一朵花。初初看着以为是一朵梨花,素淡馨香,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其实是数九寒天的一朵霜花,有丝丝凉气若隐若现的浸出。
叶荷花一时也不晓得该和许攸宁说什么话了。就拿了桌上的杯子喝水,一边目光打量着屋里。
她很少到许兴昌家里来,印象中最近的那次还是她带着大儿子过来给许父拜师送束脩的时候。
那个时候许兴昌还小,许父家里也经常有人来,村子里的人说起许父来也是要尊称一声许先生的。可是后来,也不晓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约莫是老族长死了之后,有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村里人忽然在外面挣了大钱回来,又是盖房子,又是买田地,还到处鼓吹说念书没有用。
念了书,考不上功名,做不了官,那有什么用?难道种田做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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