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2)
即便安王如今安静乖觉,谢怀璟也不想再留这个祸患了。
这几日谢怀璟就在琢磨给安王冠什么罪名为好。有时候他也会想,“欲加之罪,其无辞乎”——他贵为一国之君,想惩治一个人还要等他犯错不成?随便找个由头不就好了!
恰好命妇们进宫拜谒阿鱼,望向安王妃乔氏的目光都有些幸灾乐祸,阿鱼多问了一句,万氏便悄悄告诉她:“安王府里有个侍婢怀了身孕,两个多月了……”万氏顿了顿,倒也没有落井下石地嘲笑乔氏,只朝乔氏那儿努了努嘴,“她也是个可怜人。”
阿鱼心有戚戚焉,晚上用膳时,就把这事儿告诉了谢怀璟,“还是你待我好……喏,吃虾。”
谢怀璟却追问道:“那侍婢怀孕多久了?”
阿鱼说:“才两个多月……怎么了?”
“那便是国丧时怀上的了。”谢怀璟笑道,“看来安皇叔待父皇多有不敬之心。”
他正想找个由头发落安王,这由头就这么恰到好处地送来了。
翌日,谢怀璟以“先帝新丧,便宠幸婢妾,耽于声色”为由,问罪安王。安王跪在奉天门下,痛心疾首地忏悔了一番,提起先帝时,甚至泣不成声。
便有几位朝臣替安王说情。
谢怀璟把这些人暗暗记下来,而后道:“皇叔这般心诚意切,朕亦怀想父皇在世的日子了。不如请皇叔代朕替父皇守陵吧。”
朝臣便知道谢怀璟是真的想处置安王了,一个个都默不作声。
安王只好道:“陛下万金之尊,臣不敢以身代之。”
谢怀璟意味深长道,“那皇叔是不乐意替父皇守陵了?”
这等不忠不恭的罪名,安王自不敢认。
安王道:“臣不敢。”
谢怀璟说:“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即日启程,不得延误。”
安王被远远地遣去守皇陵之后,京中渐渐传出安王意图谋反的流言。
臣工战战兢兢地禀报于谢怀璟。
谢怀璟一边温和道:“皇叔怎么会是这种大逆不道的人?谋反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一边派人去安王府中搜查证物。
竟搜出了一身私藏的龙袍,和通敌前梁的密函。
朝臣眼见着谢怀璟将那些密函摔在地上,气得连声冷笑,都慌忙跪下请他息怒。
龙袍是谢怀璟着人放到安王府的,密函却是实实在在搜出来的证物。
倒不曾冤了他!
谢怀璟便下旨,安王府阖府从主子到奴才全部处死,另派人去了趟皇陵,就地诛杀安王。
自有心软的大臣替他家求情,道是:“稚子何辜?还请陛下饶过那侍婢腹里未出世的孩子。”
谢怀璟凉薄笑道:“诸卿不提朕倒忘了,当年燕王谋反,也留下一个遗孤,因先太皇太后于心不忍,才得以保全。”
那遗孤就是如今妄图篡位的安王。
文武百官遂不敢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大概会一直无脑甜,甜到完结~
茶香红烧肉
诸位朝臣只记得今上为太子时的宽和仁善, 倒忘了他当年是如何以稚龄入朝, 心思缜密,处事沉稳, 一步步地坐稳太子之位的了。
不过话说回来, 新帝虽然手段严厉,但也不曾错冤了谁。只是惩处论罪时尤重杀戮罢了。
“荒度作刑, 以诘四方。”新帝行事狠厉果决, 或许不是仁君,但他这么做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他是天生的帝王。
六月初,国丧便算是过了。贵胄之家渐渐办起了宴会,设丝竹歌舞, 欢饮达旦。新帝册立元妻沈氏为皇后, 尊奉皇祖母为太皇太后, 尊先帝诸妃嫔为太妃太嫔。其余王侯、公主亦有恩赏。
到了下午,便有宗亲陆陆续续地入宫谢恩。也不用觐见帝后, 只消在殿外稽首谢恩便可。
至日入时分,宗亲们才领了赏出宫。
宫闱内的白幡都撤了, 夏日天暖,就换成了杏黄色的轻纱。这会儿天还亮着,夕阳西下, 落日的余晖散落在那纱帐上, 就像镀了一层金,看着便觉得金灿灿暖洋洋的。
阿鱼歪歪地倚着窗下的美人榻,背后是斜阳映照下的重重宫阙, 她单手支着脑袋,看着宫娥们端着晚膳进来,虽看不清都有什么菜,但那浓油赤酱的香味已递过来了。
红烧肉的味道!
阿鱼肚子里的馋虫立时被勾了出来,起身下了美人榻,走到饭桌旁坐下。
谢怀璟失笑:“刚刚两位太妃领着儿女来拜谒,你都犯懒不肯见,现下到了用膳的时辰,倒来得比谁都快。”
刚刚来的两位太妃,一个是贤太妃,另一个是燕仪。阿鱼不想见燕仪,便推说自己乏累了,谁来也不见。
阿鱼的眼光在桌上扫了一圈,那道香喷喷的菜果然是红烧肉,带皮的五花肉油光闪闪,剔透又红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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