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2)
夏日天气虽热,却是阳光正好。碧波蓝天相接,教人看得心旷神怡,也减了几分暑热带来的躁意。
贺缈之前出行很少走水路,难得乘船一次,便不顾日光正晒执意站在船头。
看着那澄澈如镜的水面被劈开一道道柔软的水纹,耳畔轻轻拂过微暖的江风,贺缈只觉得身心舒畅,嘴角不自觉上扬。
谢逐从舱房中走出来时,便见贺缈站在船头。他在原地顿了顿,最后还是缓步朝她走了过去。
玉歌瞧见了他,刚要开口提醒贺缈,却见谢逐朝她摇了摇头,便下意识噤了声,侧身退了几步。
谢逐走到贺缈身侧,并不打扰她,只顺着她的目光,静静地看着水面上有条不紊的波纹。
船头江风稍稍大了些,将贺缈垂在腰际的长发扬起,有一缕自谢逐手边似有若无地擦过……
谢逐低垂的眼睫颤了颤,就连投在眼下那片淡淡的阴影也随之颤动,微不可察,却显出几分柔和。
他侧头,视线从船下挪到贺缈的面上,神色专注深沉。
“玉歌,你看这水纹……”
丝毫没有察觉身边已经换了人,贺缈怔怔地低着眼,“一层一层,有条不紊丝毫不乱,看着好令人安心。”
就好像永远不会发生变化,就好像一直是这样的韵律。可这也仅仅只是暂时的表象,一旦吹过一阵风,这水纹就会完全乱了套。
这世间,究竟有什么是永远不会变的呢?
她完全看出了神,眸底浮起一丝迷惘怅然。
谢逐知道,此刻她不带任何防备,只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不像往日里,在所有人面前都要将自己的小心思掩藏好,端出一副震慑人的模样,仿佛像只浑身竖着刺儿虚张声势的小兽,生怕被人勘破软弱。
其实她敏感又多疑。
似乎想起什么,谢逐眸里掠过一丝异样,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松开,那一缕被风扬起的发丝,立刻陷进了他的指缝间,柔软地在他修长漂亮的手指上纠缠……
玉歌站在他们身后,并未注意到谢逐的小动作,只是却能瞧见他望贺缈时复杂深沉的眼神,心里不由一咯噔。
迟迟没有听到玉歌的回应,贺缈终于从那水波荡漾的治愈景致中醒过神,“你……”
一偏头见玉歌变成了谢逐,她愣了半晌,才张了张唇,声音里带了一丝不确定,“谢逐。”
好险,她差点又脱口而出叫了星曜。
贺缈还记着上次认错人时的尴尬场面,深觉对不起谢逐。
要说谢逐与星曜容貌的确有那么几分相似,可却也到不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怎么她竟总是花了眼要认错呢?
不过尽管她没有叫出口,谢逐的脸色还是骤然冷了下去,唇角虽还含了几分笑意,却未达眼底深处。
只是还未等贺缈察觉出什么,身后却传来宁翊的声音,她的注意力登时被吸引了去。
“原来你们在这儿!”
贺缈转过头,便见宁翊和方以唯都从舱房里走了出来。
见方以唯脸色有些苍白,贺缈朝她走了过去,身后的发尾轻摆,纠缠在谢逐手中的那一缕发丝在他指尖打了个转,也轻飘飘离去。
“……”
谢逐垂眼,面上的冷意又尽数化去,恢复了平日里温润似水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摸摸哒,别气!谢逐稳住!我们能赢!
贺缈走到方以唯近前问了几句, 知道她是有些晕船, 便命玉歌去舱房中取些专治晕船的药丸来。
宁翊在一旁冷嘲热讽, “果然是没吃过苦的金枝玉叶, 弱不禁风……”
方以唯此刻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胃里翻江倒海的,别说反驳宁翊了, 就连多看他一眼的气力都没有。
见她状况实在不好, 贺缈赶紧将人扶回舱房躺下。
玉歌也取了药来, 贺缈扶了方以唯将药丸和水服下, 又留了玉歌在舱房里照顾她。
“以唯晕船, 你别去招惹她。”
贺缈揪着宁翊的后衣领,将他从方以唯的舱房外拽走。
宁翊不满地嘀咕,“我怎么招惹她了?”
“拿话怼她也不行。”
贺缈瞪了他一眼。
“……是。”
宁翊趴在船边栏杆上, 闷闷不乐地四处张望, 想给自己找些别的乐子。
他不安分地从船家那里讨来了渔网,往水里一丢……
贺缈替方以唯关上了舱房们,转身就对上了脸色也不太好的谢逐, 微微一愣,“你也晕船?”
谢逐动了动唇,心念一动,却是将没有二字咽了回去, “只是胸口有些憋闷。”
“啊……”贺缈连忙去拿荷包中的药丸,递给谢逐,“你这恐怕也是晕船的前兆, 还是先吃一颗,看看能不能好转。”
“好。”
两人正在船边说着话,一旁的宁翊却突然叫了起来,“鱼鱼鱼!我捞到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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