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节(3 / 4)
来交给下人。
常宁坐在他对面,刷得一下扇起自己的红梅折扇笑说:“我怎么不懂,如今兄长认怂讨饶得越狠,皇上就越顺心,你这不要脸的要钱折子一上去,咱们的好三哥能高兴得笑出声。”
福全深深看了常宁一眼,“都说你纨绔,我看你比谁都清醒。”
“我是向来没脑子的人,做错什么大伙儿都见怪不怪了。”常宁合起扇子正色问,“我倒是一直想问二哥一句,军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抽了风答应议和的?”
福全耸耸肩,“我能怎么办,打了三天死伤无数,佟国纲都为国捐躯了,皇上在后头还重病不醒,见好就收罢了。”
常宁听罢垂头坐在那里没有回话,福全哀叹一声给自己倒了个满杯,捂在手心里叹道:“噶尔丹跑了,总要有人担罪责,有人非要挑拨我和大阿哥军前不和,无非就是想把大阿哥也拖进延误军机的重罪里。我现在一力都承担了下来,把大阿哥撇清在外,皇上看在眼里念在心里过些日子会饶恕我的。”
福全说完又看了常宁一眼,“倒是你,皇上素来看你不顺眼,不过你塞外救了德妃,等回头过年的时候去太后那里卖个乖,让太后帮你说说话吧。”
福全唠唠叨叨说完,常宁却没接口,福全皱眉问:“怎么了?不言不语的?”
常宁握着拳猛然抬头问:“我离皇上那么近都不知道皇上病重,你在乌兰布通是怎么知道的?”
目耕园里, 恭王常宁这辈子第一次与兄长有过如此尴尬的对话,无人知道福全最后与常宁说了些什么。
另一厢,皇帝因之前的病身体颇觉虚弱,此番大军回朝诸事暂定皇帝便往汤泉行宫暂住几日调养。皇帝这一走宫里一下就冷清了下来,加上隆冬已至外头是天寒地冻的,更是没什么人在外头走动都窝在自己住处了。不过也有在这寒冬腊月的深夜里不得不劳苦而作的人。
丑时二刻, 三辆马车拉着玉泉山的泉水到了西华门外,侍卫验过腰牌就放行了。负责往宫中送水的是辛者库下的仆役,他们两人一组,每日黎明时分用马车把水送进宫里再原路返回。今日两人交完水也本该原路返回的, 但其中一个趁无人注意却偷偷摸进了慈宁宫旁的一间小库房里。
自从太皇太后过世后皇帝每次去皇太后宫请安时路过慈宁宫都睹物思人倍觉伤心, 于是思虑再三才在东六宫外为皇太后新建了宁寿宫。皇太后迁居宁寿宫后太妃们也都随着皇太后移居到了宁寿新宫,慈宁宫就空了下来。白日里还有宫人们来清扫, 晚上是完全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偶尔一阵大风刮过吹得慈宁宫花园里的松树一抖, 远远看着还以为是个鬼影, 甚为吓人, 于是久而久之, 来慈宁宫附近转悠的人就越发少了。
那送水这么些年来早就对这一代是熟门熟路,他悄悄摸进一间库房, 掏出火匣子想点上一盏灯做信号,火星刚亮就听一个女子在他背后说:“别点灯, 巡夜的会看见的。”他转过身, 黑夜中女子的双眸盈盈闪动着, 她摊开手掌,一枚夜明珠在她掌心幽幽地发着光,这光没有烛火那么亮却刚好能让面对面的两个人看清彼此的脸。
男子自袖袋中取出一物示于女子眼前,那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荷包,女子一见却脸色大变。男子说:“主子让我问你,你可后悔了?”
女子浑身泄力跪倒在了地上,纤细的肩微微颤动,脸上隐隐可见泪痕。“是奴才错了,是奴才背叛了主子,辜负了主子的恩情才有如今这报应。”
男子说:“主子原可以不管你,任你自生自灭,你可知道?”
女子伏倒在地轻轻啜泣。“是,奴才知道,一切皆是奴才的错。”
男子见此暗暗点头。“主子说了事已至此只要你能将功赎罪主子自然会想办法让你们团聚,也能保你们一世荣华富贵。”
女子松了口气,她轻轻擦了擦眼泪说:“奴才知道背叛了主子是罪无可赦,所以奴才一直想着要将功赎罪,先前主子让奴才查的事奴才暗访多年已经有了眉目。”
男子惊问:“可是真的?速速说来。”
女子略略说完后,男子神色凝重,想了想又问:“此事事关重大你从前为何不说?”
女子嗫嚅道:“奴才同主子这断了音讯,那些人在宫里又势大奴才不敢得罪……”
男子半信半疑,瞧着女子说:“这事我自会向主子禀告的,这些年你应该明白若无主子扶持你你在这宫里不过就是那沧海一粟,只要你忠心主子,主子自然会帮你。”
女子感激涕零,哭着说:“是,奴才明白。”
男子点点头转身拉开了门,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四周无人后蹿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女子擦干了眼泪收起了夜明珠,一丝微笑爬上了她的嘴角,却因这深沉的黑暗而无人知晓。
……
随着冬日的白雪覆盖京城的每片砖瓦,外朝的事也逐渐趋于平静。葛尔丹虽然受到重创,但到底让他给跑了,而以他个个性注定会有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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