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3)
萧慈收回视线,突然笑得有几分邪气,他便不再管陆莳兰,而是开始脱自己的衣裳。黑色的丝质外袍,被霍然抖开,搭在一旁突起的干爽石头上。
陆莳兰听到衣裳摩擦发出的声音,余光瞟向萧慈的动作,随即慢慢抓紧了自己的衣角,她知道,萧慈这也是正常行为。湿的衣裳黏在身上谁都不舒服,升火不就是为了烤干么,能脱下来当然比穿在身上烤更好。
她再次提醒自己——你是男子的身份。便如老僧入定般,依旧很淡定地坐着。
萧慈本是想连中衣也脱掉,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虽不说话,但目光却始终落在陆莳兰那边,只觉先前她身上那香气,实是好闻。
大家贵族的男子衣物也是要熏香的,京中许多公子的衣裳上都有香气,但萧慈可以肯定,那是她自己的体香。
陆莳兰已索性闭眼,却很快听到男子的脚步声靠近,吓得她立即睁开眼,是萧慈站到她面前,道:“陆御史还是过去烤烤火吧,你这样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萧慈这一出生就是金尊玉贵的,显宗最宠爱的儿子,可比萧冲邺的父亲更受显宗喜爱。娇惯出的儿子难免纨绔自傲些。这般一而再的请人,还是他头一回。
他也并非萧家人典型的相貌,而是随了他那位美冠六宫,据说曾令显宗因过于沉湎房中险些猝死的段贵妃。也因此,萧慈的母家那时才能积累实力,独尊一方,连逆王萧真也拿他没有办法。
因此,萧慈若有心卖好,他的外表其实很具迷惑性。寿王风流的名声在外,但还的确都是旁人主动想贴着他,不是他强迫了旁人。反而是萧慈对人更为挑剔,模样特别出众,还要风姿独具的,才瞧得上眼。
陆莳兰抬头看看他。其实她的身体底子还不错,不容易染风寒的。
就算萧慈此刻表现得再像正人君子,她也不习惯和一个只穿着中衣的男人靠这样近。尤其是这样的光线,这样的洞穴中。
这时,洞口却响起侍卫惊讶的声音:“首辅?”
陆莳兰闻声更是诧异。首辅?从这里到京城里,再快也不能立马赶来吧?首辅是如何会出现的。
她并不知道,霍宁珘这两天本就在京畿大营,只是行踪不为旁人知晓罢了。暗哨发现寿王等人在京畿大营附近出现后,立即就有人去禀报霍宁珘。
萧慈挑了挑眉,还是来了。
霍宁珘是从京畿大营过来,自然有人给他撑伞,但这样的暴雨,有伞也只是头发是干着的,身上早就湿透了。
他一进山洞中,便看到坐在角落的陆莳兰,还有她身边的萧慈。萧慈已不知这样缠着陆莳兰多久了。
霍宁珘神色如常,只是那双墨色的狭长眼眸中,晦暗不明,下颌线条微微收紧。
萧慈先呵了声,算是欢迎他的到来,道:“居然亲自来这种地方办理公务?实是身先士卒的好首辅。”
霍宁珘与萧慈对视片刻,唇边笑意讥诮:“王爷也开始关心臣僚,更是稀罕。”
霍宁珘的到来,想到他那天在她房里的反常举止,令陆莳兰更加紧张,但内心深处,又觉得安心了一些。
这洞子不大,一目了然,霍宁珘见已没有干燥的树枝可以用,便径直来到陆莳兰身前,道:“去那边。”
陆莳兰看看霍宁珘,对方修伟的身躯已朝她俯下身,她手臂一紧,便被他从地上拉起来。霍宁珘几乎是虚虚将她搂在怀中走向火堆,顺道遮住了萧慈看陆莳兰的视线。
虽然霍宁珘不是完全抱着她,但这姿势也很是“友好”了,的确很符合霍宁珘对他们新关系的定位。她又抬头看了看他,总觉得首辅在生气。
萧慈看着霍宁珘这揽人的动作,沉默少顷, 道:“还是老七管用啊。我怎么叫陆御史, 都叫不动。”
陆莳兰总觉得萧慈这意思, 似乎是在嘲她“吃硬不吃软”,便没有说话。
霍宁珘更是懒得管萧慈,只问陆莳兰:“怎么回事?”
陆莳兰知道他问的是聂书云的事, 便将来龙去脉,一一道出。
霍宁珘看了看陆莳兰, 知道她此刻心绪难宁,便也沉默下来。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雨势收得倒与下时一样干脆。天空再次放晴, 山间现出一弯彩虹,林中的树叶尖上,依旧有水珠不断往下滴。
萧慈派出去的侍卫也都陆陆续续回来, 道:“王爷, 没有找到人。下了这样大的雨, 河里的水更急,不知那聂书云是否掉到河里,被水冲走了。”
这就是生死不知。众人一时陷入沉默。
这世上, 能提前推测的事很多,唯有各人的生死命数不可揣度。有的人连吃东西都能被噎死, 有的人遭遇大难却未必会死。
霍宁珘随即下令:“从京畿营东卫调兵,扩大搜索范围。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
自是有人迅速领了去办。
聂书云的搜寻暂无结果,霍宁珘便道:“你们先随我回去拾掇干净。”这当然是指陆莳兰、萧慈、谢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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