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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几万里 第2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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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琢摇头:“不用,对付只有一个护卫的我,不会来多少人,你去琅轩,反而可能节外生枝。”

葛武向来是自家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好,我听公子的。”

到了傍晚,淅淅沥沥的秋雨下了下来。

葛武正在扫院子,忍不住抱怨:“这棵大树又能开花又能遮阴,确实有用,就是入了秋,叶子天天掉,刮风下雨掉得还会更厉害,怎么扫都扫不完!”

谢琢系着披风站在檐下:“明明是你自己看不得院子里有一片落叶。”

也是。

确定暗处没人盯着,葛武又问:“公子不担心?”

谢琢反问:“你担心?”

“我不担心,来两个打一双,来三个也不怕!”葛武拍了拍胸口,“我会保护好公子的!”

谢琢看了看天色:“嗯,扫完院子就去洗澡睡觉,我先去书房了。”

过了二更,已近夜半,谢琢才放下笔,拿着烛台走出书房。

他的书房和卧房相连,都在东面,关上书房门后,不过十几步就到了。

外面依然下着雨,雨声落在屋顶、地面,遮盖了许多细微的动静。谢琢似乎有些疲累,捏了捏眉心,进到卧房后,很快就灭了烛火,躺在了榻上。

虽然眼睛闭着,但谢琢毫无睡意。或者说,遇上这样的雨夜,无休止的疼痛和冷意就会从骨缝中钻出来,蔓延到全身,令他难以入眠。

他开始推测文远侯之后会有什么动作,分析朝中的形势,想明天在天章阁要整理的卷宗……

无数思绪涌起,最后停在脑海中的,竟是陆骁给他描绘的画面——溯流而上,阔野千里,抬头见月。

就在这时,院子里,有木门被“哐”的推开,随即是葛武与人缠斗的声音。听动静,来的应该是两个人,葛武尚有余力。

刀刃与刀刃相撞,金属的碰击声划过耳膜,很是刺耳。

不到一炷香,夹杂着雨声的打斗稍稍慢下来,随即是葛武的低喝:“有本事就别跑!”

话音落下后,打斗声渐远,屋外又只剩下连绵的雨声。谢琢却没有放松心神,反而手指轻动,握紧了手边冷硬的器物。

卧房的门被轻轻打开,几近无声无息。

全身被雨淋湿了的黑衣人每一步都落得很轻,他在黑暗中注视着床帐的方向,从传来的呼吸声判断,那人睡得正熟。

他脚下不禁迟疑,又猜测,应该是雨声太大,而谢琢体弱疲倦,睡得很沉,才没有被惊醒?

不能犹豫了。

黑衣人握紧刀柄,屏着呼吸,极快地朝床榻上躺着的人刺去!

下一刻,他的动作滞在原地,犹如断了线的提线木偶。几息后,整个人向后,“哐当”一声,连同手中的刀,一起倒在了地上。

谢琢确定涂在箭尖上的毒已经起效,黑衣人没了呼吸,才起身下床,放下手弩,点亮了烛台。

正当他想走近去查看时,捕捉到有脚步踏着积水靠近,谢琢眸光一凛,正想拿起手弩,却突然从脚步声中听出了几分熟悉。

陆骁推开卧房的木门,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胸口处插着一支寒光凛冽的弩箭,没了生气。

悬了一路的心重重放下,被风一吹,他才发现,后背竟然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比他第一次上战场、面对敌人袭来的刀尖时还要紧张。

紧接着就是一阵后怕,陆骁急急慌慌地问:“你有没有受伤?”

谢琢只穿了一身素色的里衣,墨发披散,容貌在暖色的烛光下显得昳丽非常,也极为脆弱。他摇摇头:“我没受伤。”想了想,他又猜测,“你碰见葛武了?”

陆骁单手擦去满脸的雨水,扬唇笑道:“没错,吓死我了!我出城遛马,发现快下雨了赶紧回来,路上就看见你那护卫提着刀,杀气腾腾地追着两个黑衣人过去了。我见他不落下风,就赶紧先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看见桌上摆着的手弩,陆骁自然问道:“葛武留下给你防身用的?”

他没有多想,以为是葛武先用弩箭解决了地上躺着的这个黑衣人,之后才去追的另外两个。

谢琢点点头:“对。”

“按照你的臂力,惊慌时不一定有力气能按动这手弩,不过杀伤力确实非常足。”

陆骁跨开两步,挡在谢琢和倒地的黑衣人间,想到在自己来之前,谢琢一个人和尸体待了这么久,关切道,“害怕吗?”

还没等到谢琢的回答,他脸上的神情骤变,电光石火间,他猛地将谢琢扑到了一边,手掌还不忘护在谢琢的后脑。

近乎同时,一根小臂长的弩箭经过谢琢刚才站立的地方,深深钉进了床柱,尾部还颤颤未止。

陆骁眼尾盈满杀气,唇线绷紧,手臂一撑,护在谢琢身前,另一只手快速拾起放在桌上的手弩,全凭战场上练来的直觉,朝弩箭射来的方位接连放出三支短箭。

谢琢站起身,在雨声中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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