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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几万里 第40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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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也该敬盛兄一杯!”

他说话很有技巧,明着夸了谢琢,暗里又吹捧了盛浩元交游甚广、面子大。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方彦心里其实不太看得上盛浩元。

同是太学出身,盛浩元家境穷困,学识也不见得有多高明,即使科举能考进末流,最多也只能做一个外放的地方小官。所以当年才进太学时,盛浩元没少去勾搭祭酒和夫子们的女儿,颇有手段。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被阁老徐伯明看入了眼,盛浩元才把暗地里的勾勾缠缠全都断了,转头去娶了徐伯明的庶女。

这种依着裙带关系往上爬的人,方彦很是轻蔑,但他即将入仕,储位之争里,今上只有三个皇子长成了,大皇子现在身处弱势,五皇子还未加冠,母妃也不得宠,母子俩都没有什么存在感,只有二皇子明显占着优势,他少不得要跟这种人虚与委蛇一番。

盛浩元见方彦话说得好听,但眼底难掩鄙夷,倒是不怎么在意——再是看不起他,又能怎么样?对着他时,还不是要恭恭敬敬地拱手施礼,不敢轻易把他得罪了。

这便是当人上人的好处。

眼光一转,盛浩元笑道:“念着念着,人这不就来了吗?”

方彦等人纷纷看过去,就见一人披着月白色的斗篷,沿着青石板路缓缓行来,一时间,整片纷扬的梅林都沦作了背景。

那人容貌极是出众,眸光璨璨,神清气朗,宽袖飘逸,意态如云鹤般潇洒。

不知是谁感慨:“我从前还觉得世人言过其实,今日一看,琢玉郎当真如孤月悬天!”

谢琢走进水榭,方彦几人纷纷回过神来,起身见礼,谢琢也一一回了礼。站在方彦身后一个年纪不大的,取出纸笔,腼腆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盛浩元笑道:“延龄,他们几个可是一直念叨着你。”

谢琢温和询问:“请问是有何事?”

“我、我——”那人鼓起勇气,递出纸笔,小心翼翼,“可否劳请谢侍读在纸上写上‘金榜题名’四个字?”又赶紧道,“要是不行也没关系!”

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谢琢接过纸笔,就近找了个地方写起来。

等那人接过未干的墨迹,双眼发亮:“我要把谢侍读的笔墨贴身存放,不,要供在我的床头!文曲保佑,下次考试,我一定下笔如神!”

众人哄笑。

从坐下来开始就没什么存在感的温鸣也配合地笑了笑,不经意间对上谢琢的视线,他轻轻颔首,算是见礼,没敢有多余的表示——

想来,若是被别人知道谢侍读给过他药丸,还替他请过大夫,可能会给谢侍读添麻烦。

方彦端起一杯酒敬向谢琢:“祭酒曾特意去要来了谢侍读在殿试中的策论文章,还说谢侍读的文章,切入点格外独到,又言之有序,璧坐玑驰,徜徉恣肆,让我们认真传阅研读,若能学得三分,此次的科举便不在话下!”

十九岁高中探花,无论放在哪朝哪代,都是不世出的才俊,方彦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谢琢神情不见自傲,以茶代酒:“祭酒谬赞了。”

一番寒暄后,谢琢入座,方彦则坐到他右手边,聊起经学文章。

盛浩元此次的目标本就不是方彦,见方彦找上了谢琢,正好省心,便端着酒杯,去跟同方彦一起来的人聊了起来。

温鸣坐在角落里,很少和人交谈,更没有去结交的心思。

他很清楚,盛浩元把他叫过来,不过是想让他看看,连太学中极有声名的方彦都对他恭敬有加,而他温鸣不过一个两次科考都榜上无名的穷书生,有什么资格驳他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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