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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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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事

那晚,易老爹坐在太师椅整个人呈颓唐的状态,“他派人来殷家抓人的时候,当初我应该拦着的。”

然而,普天之下,谁能与君王相抗?

易鹤安想宽慰易老爹,但见他的神色更颓败,声音苦闷。

“当时前阵的事,是密不可传的,但我时时关注着前阵的形势,知道殷老贼受伤,战况危及,那人忌惮他手里的兵权太大,不愿增援,我去找他理论,争执起来,被人听了墙角……”

这些年,他一直都没办法放下。

殷呖呖娘亲的死,细细来看,和他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殷老爹痛苦多年,他也深深自责多年,倘若他当初能及早做出防范,在皇帝出手前,将殷呖呖娘亲转移,倘若他不与皇帝争吵……似乎就能避免了。

所以,殷老爹怨他也好,恨他也罢,都是他该受的,但是……

易老爹深深呼了口气,握着太师椅的扶手,因为极力克制,青筋暴起。

“鹤安,我一直怀疑,当年听墙角的人,乃有人刻意安排,此次你去京城,切记留心!”

他与皇帝争执不休,是不假,可他不信,随便一个宫人能窃听到御书房里的谈话。

如果殷呖呖娘亲于宫中一尸两命,无疑会使殷老爹暴怒,当时的他,手握重兵,加上愤怒至极,失了理智,无疑是一把利刃。

倘若他弑君,那么与殷老爹捆绑在一起的殷家,皇后、太子……

假使当年的人,就是如今在京城搅起风雨的人。

那这究竟是一场密谋多久的夺位。

而殷呖呖存活下来,是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使殷老爹彻底丧失理智。

易鹤安看着自家努力克制的老爹忽然阴森森地笑出声,“可惜啊,再怎么努力,烂泥终究是扶不上墙的。”

说完这些,他整个人不复先前的精神,颓靡地坐在太师椅,佝偻着肩膀。

殷老爹,和他,结识多年,什么文臣看不起武将,武将瞧不上文臣,于他们身上从未有过,一直是朝堂共进退。

对易老爹而言,当年的事犹如铁锥刺在他心头多年,动一下,便痛入骨髓,甚至比二十年前,他最得意的门生被皇家生生逼死,更为痛苦。

殷老爹也怀念以前,他和易老爹无话不谈的时光,那时候两人都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当年,我是不想靠殷家的关系入朝,考了武状元,易老狗,是那年的文状元。”殷老爹说起当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眸里缀着怀念。

“其实啊,我最佩服的,就是易老狗,他是寒门出身,靠着自己一路坐到丞相的位置,他和那些只知论天下不知打天文臣,不一样,懂我们武将不易,我两当年就在京城的南郊,拜了把子。”

他长叹口气,可是后来怎么就全变了呢。

没有比他更清楚,当年的事,他心底清楚,和易老爹有什么关系呢。

天子要动手的事,谁能阻止,就连整座红鲤镇千户人家,都无一察觉他的妻被带走。

只是他心里的怨啊,恨啊,无处倾泻,他奈何不得当今那位。他殷家百口还在京城,他的妹妹还在皇宫。

那时的他抱着尚在襁褓的殷呖呖,万念俱灰,恨不得一死百了,随殷呖呖娘亲去了,可殷呖呖还那么小。

然后易老爹揪着他,从未有的大力气,“你要恨就跟我吧,是我害得你家破人亡,是我,都是我的错。”

他就真的恨了易老爹,恨了他这么多年。

可这些年里,有时候他想着殷呖呖都这么大了,他能放心去找她娘亲了,心里第一个想到的能托付的人,还是易老爹。

殷老爹看向殷呖呖,“闺女会不会怨爹很没用?没有保护好你娘,最后还要……”还要将怨气撒在多年的友人身上,苟活于世。

“爹……”殷呖呖的声音微微抖着,“我不怨你,我怎么会怨你。”

她想爹一定很爱娘。

殷老爹眼眶酸涩,“闺女啊,你也千万不要怨你姑姑,当年她也尽力了。”

殷呖呖出生后,皇帝原想借着殷呖呖来继续左右他,是他的妹妹不惜与皇帝翻脸,将殷呖呖送了出来。

后来皇后就亲自披甲上阵了,那一抹红烈的盔甲与今日殷呖呖张扬明艳的劲装重叠。

站在千军万马前,一把将四岁的太子塞到皇帝怀里,“你不是处处忌惮吗,我儿子就在你手里,你且记着,我殷家儿女,从不叛国,从不逆君!”

“我也不怨姑姑。”殷呖呖喉咙有些发哽。

所有的错都是坐在高位的那人一手造成的,为什么痛苦要让他们来承担。

她想,那人会有报应的。

殷老爹不知该说什么,点了点头,接着头低着,大手抬了抬,抹了抹眼睛,屋里一阵沉默。

待殷老爹缓过劲,他看自家闺女。那张小脸心思重重,情绪也很低沉。

他的大掌在腿上搓了搓,先是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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