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3 / 3)
掳掠,一律罪不可赦,待查清案底后自有发落。”
穆一贾等人还未嚼清楚他这话的意思到底是重判还是轻判,那厢方知同脸色微变,以往清风寨众人小打小闹玩儿似的劫那点财,商队不到府衙报案,他亦睁一只闭一只眼含糊过去了,哪有什么案底?
即便是这两年出兵攻打清风寨,他也未肯尽全力,大都是面子上过得去,就带兵撤了。
这些人真投降了,只怕查清的不是这些人的案底,而是他作为雍州太守,却没竭力剿匪,还上折子刻意夸大匪患,若是严查下来,失职事小,只怕还要往他头上扣了个官匪勾结的罪名。
不能让清风寨众人归降投诚,绝不能。
方知同目光闪了闪,随即对众人大声呵斥道:“烧杀掳掠乃是重罪,律法森严,岂容你们这般讨价还价!若再抵抗,便是罪加一等,你们已是死罪难逃,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他故意将话说得严重,看似清楚明白的一句话,实则细想却有很大歧义。
清风寨众人都被他说得一懵,不由自主地就顺着他话里的意思往下想,这意思归降是死罪,不归降也死罪,那何必归降?
他们一把老骨头,死了无甚可惜,但席香这女娃子才多大?
既然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拼死一搏,说不定还能替席丫头博出一条生路来。
众人如斯想着,齐齐往前迈了一步,各自拿着刀剑棍棒做出防守的姿态。
陈瑜冷着脸,哼笑一声:“诸位是打算顽抗到底了?”
士兵们闻言,纷纷戒备,随时待令进攻。
场面顿时变得僵持不下,一触即发。
方知同见状,暗暗松了口气。
穆一贾将席香拉至身后护着。他虽瘸了一条腿,但背脊挺直,站在席香面前,仍似幼时那般的伟岸,将席香遮得严严实实的。
“待会儿,你就趁乱先走!”穆一贾低声对她道。
众人护着席香,面对这近百士兵,即便气势不如对面强悍,可都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前头,没有一丝惧怕后退的意思。
席香只觉鼻子一酸,眼眶温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溢了出来。
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三年前第一次同方知同打交道的场景,彼时方知同试图招安她,被拒绝后,他问她:“席姑娘,你明明有更好的前程,非得去做劳什子土匪,还是领头的那个。说句不好听的,日后这一群人若是落了罪被抓了,他们充其量只算从犯,尚可从轻发落,可你却是主犯,非但不能从轻发落,还要重判!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的,何必这般想不开?”
她当时未答,心中却有些茫然的想道这是父亲的遗愿,昔年父亲领着清风寨众人落草为寇,可内心一直盼着天下大定,风调雨顺,再带着众人下山过回寻常百姓的生活,她为人子女,自然该替父亲完成他夙愿,怎么能称作想不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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