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4)
庄鸿曦笑容一收,语气淡淡的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庄婉清心道自己一个亲生了孙女难道还比不得一个外人么,便咬了咬牙道:“如今这时候,您还是同那位席姑娘撇清些干系吧。我知您是为了她才抱病不出,可您为她着想的时候,能不能也替孙女儿着想?您这样做,是和孙女的公公在作对,你将孙女置于何地?”
“路是你自己选的,当初没人逼着你嫁到高家!”提及高家,庄鸿曦心中便来气,他把她送到乡下去,是要磨一磨她的傲性,不是叫她和人私定终身的!
私定终身也就罢了,偏对象还是他向来看不上的高家!
“如今你竟还有脸问我将你置于何地,你明知我和高家看不对眼,你偏要嫁到他家去时,”庄鸿曦显然是气狠了,面色由红转青,双目瞪得铜钱般大,猛地一拍桌喝道:“你又将我置于何地!”
庄婉清被他这一拍桌声吓得不由一瑟缩,嗫嚅着道:“可当初高家上门提亲时,您也没反对……”
“我如你所愿,给你备足了一百八十抬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嫁,也算对得起你我祖孙一场,如今也不知你哪里来的脸质问我将你置于何地。”庄鸿曦冷哼,沉下脸赶客:“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免得在外呆久了,回去又要看你婆母脸色,被罚抄什么女戒。”
高家夫人更是个刻板迂腐的,性子冷僻并不好相处,庄婉清嫁过去后,才知人人称颂知礼贤良的高夫人对待自己家人,竟是这么个搓捻人的性子,就连丈夫公公在她面前都讨不得什么好脸色。
她初嫁过去时,和丈夫新婚燕尔,难免有被闹得早上晚起的时候,被婆母数落过几次,丈夫一开始帮她说情,结果牵连他也被数落后,就再不肯在明面上替她说话了,私底下倒是会安抚她几句。
但这都是些内宅的事,男人怎么会插手进来,丈夫肯私底下站在她这边安慰她,在外又肯与她恩爱,叫人艳羡,庄婉清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被婆母刁难的事,哪家新妇不是这样过来的呢?她忍一忍也就过了,从没和谁说过,还当别人都不知道,此时忽然被庄鸿曦一语道破,她顿时一滞,呆呆的问道:“您怎么知道……”
庄鸿曦眉头一皱,“甭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婆家不喜你回娘家,你以后就少回来,行了,你赶紧回去。”
庄婉清却不能就此回去,她今日出门,是丈夫特意嘱托的,出门时,他亲自送她上轿子,再三叮嘱她一定要说服祖父赞同降罪席香。
丈夫亲口道,只要祖父不反对,朝中反对的声音就不成气候了。
庄婉清双膝跪地,眼里含泪,口中哀求道:“祖父,您就当是帮帮孙女吧,否则孙女回去如何向夫君交代。”
庄鸿曦简直要气死,这个孙女,养在家中时,一身傲气,拿棍子抽她都不折一次腰,如今嫁了人,为了一个男人,都肯下跪了!
只怕说出去都没人敢相信这是他庄鸿曦的亲孙女!
庄鸿曦站起身,怒道:“瞧瞧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好日子是靠自己挣来的,不是靠男人给的,这道理你要是想不明白,就不用来见我了。”
“祖父!”庄婉清微抬头,眼泪对祖父不管用,她便收了回去,改用理智劝说,“您即使再反对,朝中赞同的人却是过半,席香一介弱女子,如何能抵得住这么多大臣的压力,她早晚也会自己认了的,您又何必徒作无用功呢?”
“同是身为女子,她如今已经和朝中众臣比肩而立,你却为了个男人跪求家中长辈和死对头站一边,你哪里来的脸说她弱?今天我把话给你说清楚了,就算她自己认了罪,我也照样护定她,谁敢欺她辱她,就是和我老头子过不去!”朽木不可雕,庄鸿曦懒得再看庄婉清一眼,说罢直接大步离开书房了。
留下庄婉清跪在地上,满脸屈辱,心中更是将席香嫉恨进了骨子里。
正如庄婉清口中所说那样,接下来的几天,朝中越来越多大臣表态赞同追究席香擅离职守之罪,甚至又有人挖起了席香的身世,老调重弹的道她是叛将之女,实在不配手握兵权。
如此,涌向席香身上压力越来越大,皇帝看了都替她着急,偏生她每日朝会都照常跪在太清殿中,听百官陈词细数她那几条都听得人耳朵起茧子的罪状,神情泰然自若,完全不见半点急色。
眼看又要闹成僵局,大将军府里忽然传出庄鸿曦旧伤复发的消息,皇帝接连派了几位太医过去,都道不好,皇帝不免也跟着上起火,嘴上都长了燎泡。
众大臣见此情形,顿时都懵了。他们都以为庄鸿曦和镇远侯那个老滑头一样,故意装病的,没想到竟是真的旧疾复发了。
一时间,众人也顾不得再去追究席席香了,命人送去慰问补品之余,三三两两私下聚一起,商量起眼下情况还该不该革了席香的职。
亏得庄鸿曦事先和席香透了气,所以她并不担心,但面上还是要做功夫,亲自到将军府,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个闭门羹回来。
众大臣不由又信了几分庄鸿曦是真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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