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洞房的夜晚我们抵死缠绵。
婚礼之后大概半个月,我带了很多从梅音那里弄来的丹药给阿臻续命,让他尽量维持着健康人的样子。
然后我带着他去往了东南亚。
起初,庙中的神侍在知道我的来意之后并不愿意接待我,直到我联系上当地的政府表示愿意给他们的贫困地区捐一笔钱。
迫于政府的压力,他们只能答应。
那天我们先拜了白南迦,然后我对阿臻说我对当地文化十分感兴趣想和神侍单独聊聊让他在外等我,见他没有起疑以后,我独自和神侍去往黑南迦的供塔。
塔中空无一人,在带领我爬上最高层后,神侍们仿佛忌惮什么似的让我独自进人房间,他们在门口看到我进去后就带着惊慌不定的神色逃似的一起离开了。
那是我最离奇的经历。
和白南迦巨大的神像不同,黑南迦很小,大概只有二十多厘米,说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它的脚底和头顶刻着祭祀图,身上密密麻麻的古文字,眼睛是嵌进去的红宝石,看起来精美而诡异。
它仿佛知道我是为了它而来,又好像对我这个最后的信徒的到来十分迫不及待。
在我的手将它捧起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一阵好似来自灵魂的剧震。
好像有另一个存在试图告诉我它的狂喜。
或许梅音说的对,神对于拥有信徒这件事是很执着的,特别是将要陨落的神。
我低头和它对视,恍惚之间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意识。
只要我愿意信奉它,它可以实现我任何愿望。
这不是我自己的揣测,而是忽然冒出来的想法,仿佛有个人对着我的灵魂说出这句话。
我明白了,我虔诚地将它举过头顶。
“黑伽南,我是你最虔诚的信徒……”
我这句话之后它作为眼睛的红宝石蓦然迸射出暗红的光线。我看到它身上的古文字仿佛活了过来,在它的身上钻入又浮出。
而腿脚处刻画的远古祭祀图中,人物也开始活动,披着兽皮主持祭祀的女人用屠刀砍下了人祭的头,将他的皮扒下来披在自己身上后,她高振双臂宣告着祈祷的开始。
我笑了,它在癫狂地大喜,我也是。
我对它说:“我所忠诚的神,请你实现我的愿望……”
“我要我的爱人长命百岁。”
“我要我的灵魂回到他的身边。”
“永生永世,永生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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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明承(8)
我知道我可能会死,但是没想到死亡来得这么快。
我们才刚刚回国,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把阿臻送回家。
一辆飞速奔驰的跑车逆向冲了过来,它是深色的,在夜晚没有开灯,等到我发现它时已经晚了,我几乎来不及打方向盘。
车子撞在一起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车头瞬间变形起火,车窗玻璃在高温和撞击中破碎,碎片以及车头的铁块到处飞溅。
我和阿臻同时转向对方的方向,他向我扑过来,伸出那双画画很好看的手试图保护我,却没发现向他自己喷溅过去的碎玻璃。
“阿臻——”
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将他狠狠按了下去,我太着急了,大概是用力过大,他的头在车门上撞了一下。
我压在他的身体上,想问他痛不痛,但是一开口却看到不知道哪里喷涌而出的血溅了他满脸。
他目眦欲裂,看着我的眼睛带着几乎具象化的惊恐,血丝从大睁到裂开的眼角流出,他伸手摸我的脖子,惨烈地哭喊:“明承!明承!不——救命救命救命——”
我想安慰他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而下一瞬我在他的眼睛中看到我自己的样子。
一块碗口大的碎玻璃插在我的脖子上,只要我一说话,血就汩汩涌出,而我的半个身子都已经通红,靠窗的那半张脸也已经被划烂变得血肉模糊丑陋不堪。
我瞬间死死蒙住了他的眼睛。
“别看我……别怕,不要怕……”
变形的车顶像棺材盖子一样把我们挤压在一起。
他抱着我的脖子哭喊得撕心裂肺,用沾满血的手拼命捶打压在我们身上的车顶,一声声地求救。
可是铁块岂是人能撼动的?即便打烂了手也不可能推开车顶,更不可能救得了即将流干血的我。
他的指骨肯定受伤了,我想阻止他,但却没有力气了。
我要死了。
他也知道我要死了。
活着的时候,我病态地执着于他,甚至向邪神许愿的时候,也希望我的鬼魂能够回到他的身边,可是真的到死的时候,我忽然看开了。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只要他能活得好就行了。
在他人生的最初本就没有我。
魏自臻没有温明承或许也能活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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