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下一秒, ‘钟澜’推门而入。
“哥,出大事了!你怎么还……大哥?”少年在屋内转了一圈,没找到大哥人影,这才瞥向这间屋子的主人,冷冷地问: “我大哥呢?”
蝶裳站在窗边,一直背对着门这边,钟澜进来后也没有看一眼,仍旧专注地吊自己的嗓子。
骆笛听不懂京戏,但从外行人的来听,倪娅这几声听起来相当像模象样,应当是私下有下过功夫。不愧是影后。
短暂地惊了一瞬,恰好合上钟澜此时的表现。
钟澜没想到这戏子居然无视自己,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 “我问你,我大哥呢?”
蝶裳缓缓转过身,做了个轻抬水袖的动作,开嗓唱了起来: “只说是杨衙内又来搅乱,都原来竟是这翩翩的少年……”
“你!”钟澜又惊又怒。
“观此人容貌像似曾相见,”蝶裳绕着他转了一圈,接着唱, “好似我儿夫死后生还……”
少年哪里经历过此等衣香鬓影绕身侧,婉转吟哦在耳畔?当即慌张地退了好几步,只觉得此时屋子竟如此狭小,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只下意识地抬手蹭了蹭方才被她碰到的袖口。
蝶裳似轻嗤一声,继续唱: “到此时不由我心绪撩乱,羞得我低下头手抚罗衫……”
不知是不是错觉,钟澜觉得这两句里怎么听怎么带着股嘲讽。
慌乱中生出羞窘,羞窘中又复生出恼怒。
他狠狠瞪了这个女人一眼,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像是终于忍无可忍了似的,愤然哼道: “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
唱词戛然而止。
“我是不知,那你知?”冷淡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我自然知!我怎么能不知?”钟澜转过身,眸子里翻滚着沉痛的黑色风暴, “六年前,柳条湖南满铁路被炸,日军炮轰沈阳北大营,我怎么能不知?短短几个月,东三省沦陷,我国百万沃土,千万同胞纷纷沦入敌人爪下,我怎能不知?上个月,日军炮轰宛平城,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我又怎能不知?!
“如今他们开始攻占上海,南京城离上海有多远?捂着耳朵,就听不见黄浦江上的炮火声?什么秦淮风月,什么歌舞升平……完了,什么都要完了!都醒醒吧!都醒醒……”
这是一段重要的文戏,在整个片子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中间情绪几道转变,对演员的台词,肢体,神情等都有着相当高的要求。骆笛一气呵成地完成了表演,现场鸦雀无声。
他又鞠了个躬,表示自己的表演结束。
蒋修手指关节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似在沉吟,表情上看不出是褒是贬。倒是倪娅朝他鼓励般笑了一笑。
“好了,先回去等通知吧。”蒋修不咸不淡道。
骆笛又道过谢,退了出来,李解珉连忙迎上来,直到上了车才低声问: “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骆笛摇了摇头。
“不知道?”李解珉提高了声音, “你可是有影帝亲自指导过,比起其他人都有优势,没点把握?”
为了这个试镜,李解珉专程找了个表演老师给骆笛讲戏,结果一问才知,聂影帝已经亲自给开上小灶了!他都有些服气,这小子是怎么这么短时间抱上男神大腿的。
……
“什么情况?”
聂轩景临时有事没有参与面试,回来后特地来问情况。
“我觉得自己表现应该还不错,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蒋导要的感觉。”骆笛如实说道, “倪娅演技很好,我好像多少有点被她影响了。”
对戏时,聂轩景反串的蝶裳,神情冷淡,然眉目一抹锋利的艳色,轻言软语中透着点孤高,是一株寒雪中盛开的梅。
而倪娅的蝶裳,和聂轩景的大致差不多,但有些细微差别。
她看起来淡然温婉,有股子对什么都混不在乎的懒劲儿,只有极个别的字眼里似透着点嘲讽,却连嘲讽都是懒懒的,她是残垣断壁上攀援的藤蔓。
两人的演技都是顶尖的,但他们对人物的理解各有侧重。
之前与聂轩景对过戏,经过指点他对这段已经能信手拈来,如果完美复制出来,至少也能得八十分。
但此蝶裳不是彼蝶裳,应该用一模一样的表演应付吗?
骆笛临时调整了自己的表演方式。
面对聂蝶裳,他慷慨陈词,厉声痛斥,透着针锋相对的锐气;而面对倪蝶裳时,他痛心疾首,情绪堆到最高处时没有爆发,反而渐渐颓下来,带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听完后,聂轩景称赞道: “你果然很有悟性。”
“真的吗?”骆笛眼睛一亮, “我心里有点没底,感觉像是握着标准答案却没有照抄,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我和倪娅,你觉得谁的表演好?”聂轩景问。
骆笛说不出哪种更好,在他看来各有千秋。聂轩景也没等他回答,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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