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归(1 / 2)
客厅的圆形挂钟里,时针和分针重合在一起,发出“滴答”一声。
这一声在暗夜里无比响亮。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
厅内开着暖色的夜灯,云芽紧紧搂着体型比她庞大上许多的兔子布偶娃娃,坐在正对着门的暗色调沙发里,双目有些酸涩的望着玄关的方向。
整个世界那么静,如空荡荡的旷野,她只能听到自己低不可闻的呼吸声。
陆淮还没有回来。
她一个人待着,总归是容易胡思乱想的。
云芽脑中再次闪过少年时期听过的一个惊悚恐怖故事。
那时候她刚升上初中一年级。某天晚自习,全校停电,班上同学反应过来后便兴奋地大叫,自习老师骂骂咧咧,却怎么也压不住。毕竟对于从早到晚快被学业塞得满满当当的孩子们来说,这样的自由时光,实在是难能可贵。
怎能不放纵?
老师见短期时间内不会来电,黑灯瞎火的也别无他法,便叫班干部点好蜡烛,随大家组织活动了。
骚动的人群里也不知道谁高亢地喊了声:“我们来讲午夜恐怖故事吧!”
沸腾的人群难掩蠢蠢欲动。平时胆大的同学推搡着,兴致勃勃地围上去,呼叫着班上一位学播音的男同学去了前头。那男同学正坐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叫自己的名字,迟疑了两秒,再瞥到怯生生看向自己的云芽,便捧场地起身走进人群,朝向脸色苍白的她,声音时高时低,绘声绘色的带着大家进入午夜故事的惊悚情境里。
云芽难掩紧张,可鬼使神差的,心也被这环境渲染惹得痒痒。两只手冒着冷汗,搭在淡蓝色的布裙上,紧揪成一团。她不由自主地睁大乌黑明亮的眼,咬着唇,背脊阵阵发凉,却听得投入。
话说,有个刚大学毕业的年轻姑娘,她住在偏远郊区某安置房的五楼。
每天午夜,当她躺在床上时,便会听到楼梯间里由远及近的“蹬蹬蹬”的声音,那是高跟鞋接触地面时发出的撞击声。
深更半夜之时,四野寂静,那声音凸显得异常的响亮,也异常的阴森,年轻姑娘躲在被窝里胆战心惊。
每晚,这声音都会如定时闹钟般在午夜准时响起。
由远及近,越来越近,经过自己的房门,蹬蹬蹬,拐角,往上去六楼。
某天半夜,姑娘再次听见那高跟鞋发出的诡异声音,蹬蹬蹬,在自家门口,突然停下来了。
“咚咚咚”的一阵敲门声传来,仿佛就在耳边。
对方在敲她的门。
“啊!”她短促地叫了声,寒毛直竖,惊恐万分地迅速钻进被窝里,将自己缩成一团。
那敲门声却不停歇,极有耐心的,隔三差五地就要敲一敲。
咚咚咚。
她双目圆睁,许久才鼓起勇气从被子里伸出头,嗫嚅地问了声:“谁?”
如石沉大海,屋外没有声响。
她又躲回被窝,打算不再搭理。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如此这般,循环往复。
那姑娘脑袋都要炸了,心想着是谁在做恶作剧逗她玩不成?
她连声咒骂的同时壮着胆子起身,朝向房门口,想去一探究竟。
她手冒冷汗,弓着腰身,费了好大劲才临近到门口。
她缓缓地,轻轻地,将眼睛凑到猫眼那儿,去瞧,想要看看屋外究竟是谁。
意外的一幕发生了,她看到的居然是——
男同学说到这儿停下来了,烛光下的他,脸上表情意味深长。
云芽心吊在半空中,又紧张又刺激,求知欲空前的强烈,她提笔飞速写了一张纸条,问那同学,看到了什么?!
烛火中,那同学瞧着纸条上清秀的字,神色变得诡异,突然俯身将身侧桌上的蜡烛“呼”地一下给吹熄了。
周围响起女生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他突然靠近了云芽,声音轻飘飘地响起,有鬼魅之气:
“她看到了一双瞳孔滴着血的眼睛”
啊!
这诡异的答案吓得云芽一口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她抬头,黑暗之中,无数张瞪得圆滚滚且滴着殷红血珠的的眼睛此刻好像正朝她扑过来,敏感的她甚至以为自己闻到了刺鼻难闻的鲜血腥味!
啊啊啊啊!!
她无助地往后退,一个重心不稳,连着椅子重重地摔下去。她顾不得身上疼,两手紧紧遮住脸,张着嘴惊慌得想要放声尖叫,却只能徒劳的,发出“哇哇呀呀”的可怜呜咽声——类似于某种小兽受惊吓时的哀鸣。
她的反应逗乐了周围玩心重的调皮男同学,他们“哄”地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幕缠了她十几年,是她童年到现在的梦魇,如今想起来,都忍不住寒毛直竖,瑟瑟发抖。
从那以后,云芽再也不敢去看门上的猫眼了。
手机捏在掌心太久,有点发热。陆淮的号码离右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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