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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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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这口锅扣在身上,迟早要吐出去,金峰当即摘掉官帽笏版,连连告饶,“都是臣的错,臣教女无方!请陛下降罪!”

严同均肃穆着神情,听得背后不住的磕头声,有些出乎预料。

不想他竟这样认了?

总归是立刻满足了沈琢那点威望的需求,他面色缓了下来,坐回金座之上,伸手指着金峰,“罚你何用!你说!你如何给朕补全宣城的嫁妆!”

姜堰心中鄙夷,这话一说,又将矛盾拉扯到公主与金家身上去了。

若说这帝王昏庸,也不完全胸无大志,倒是更会搅乱池水。

金峰大喜,见新帝已经给了台阶,顺势就坡下驴,“臣愿倾尽家财,补齐金美人所支账上亏空,但求陛下平息盛怒,予臣与全家一个弥补的机会。”

此言一出,堂上不免传来窃窃交语声。

金峰身为侍郎,所贪污的银两数目也不小,只是户部还没拿出这一份,新帝便已经原谅了上一份,这叫人满怀的策谋无用武之地了。

沈琢默不作声地思量了片刻,在面子和对错之间,他毫不动摇地选择了前者。

“既如此,朕便给你三日时间,银子交不到户部,便将你革职抄家,流三千里。”

姜堰顺势拿出了崔夫人已为公主筹备一份嫁妆之事,提说到虽不及陛下筹备的丰厚,也可令内府少些开支。

沈琢一听,也应了。

这话传到阿姀耳朵里时,崔夫人也要进宫了。

她散着一把青丝,穿着松散的寝衣,靠坐在窗前的软榻上。

宫里的人很是会见风使舵,见新帝亲自封了长升殿,便自觉地减少了吃穿用度往这儿来。长升殿年久失修,本就四处漏风阴冷,缺少了炭火又少了热的吃食,没过多久阿姀和迎恩便双双病倒。

在恪州那样艰险的时刻都不曾生病,到了这金玉堆里反倒出了事,阿姀捧着热水裹着被子,自嘲地笑笑。

迎恩烧了起来,床便全给她睡,阿姀撑着仍酸痛的身体,盯着地上的热汤铫子煮沸。

有些淡出鸟的吃食已然不错了,想要药更加不能的,好在两人也就是风寒,捂一捂也就没事了。

阿姀轻咳两声,将热水放在一旁的炕桌上,轻轻拍了拍迎恩,“迎恩,醒醒,起来喝些水。”说罢半扶半抱,令她靠在自己怀中。

热水隔了层帕子,垫在迎恩手中,阿姀仍虚扶在她掌下,怕她没力气碰洒了烫着。

“想,想我也是好日子过到了头。”迎恩烧得面色潮红,嘴唇却惨白无色,已经有些起皮了,“竟有一天能被公主照料,用不着折寿也活得知足了。”

阿姀长眉一蹙,不满地拍了拍她,“少说这些话。”

旦夕祸福,有时候虽然不信,还是不愿听人宣之于口的。

迎恩本就是在无尽排挤之下长起来的,虽说是高门大院,日子却比田里疯跑的乡野孩童更难熬。于是过往经历成就了她悲观的心性,遇事也总说些悲观的话。

阿姀虽然不喜她这样自厌,但也知不是她的错,便一再纵容着。

觉得语气重了些,阿姀又道,“该是我对不起你才对,带你走时本说了要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却是我言语不慎被陛下责罚,也一样连累了你。”

这些日子,她悔了又悔。若是只孤身一人在这宫中,说什么话也无所谓。

可是还有迎恩在身旁,再让她吃苦,总归是心疼。

“殿下可莫说这样的话!”迎恩挣扎着起来,一瞬间泪眼婆娑地望着阿姀,“若不是您在三人中留下了我,我便要被买去青楼酒肆了此残生了。”

女儿家的泪断了线般垂落下来,阿姀一愣,发觉怎么说硬话不是说软话也不是,却手足无措起来。

“怎么哭了。”她又慌忙擦除迎恩脸上的泪。

因病还未愈,除了精神,披散着长发素净着脸,瞧着人也是软的。

公主当真是生了一副沉静的眉目,迎恩看着,又破涕为笑起来。

“殿下这样子,活像是见不得眼泪的小郎君一般。”

阿姀一怔,不多久面上可疑地红了起来。

迎恩像是看透了什么似的,眼泪一抹,也顾不上有什么难受的地方,便不休地追问起来,“殿下该不会真有倾心的郎君吧?是谁这样好福气!”

在她的追问声中,阿姀恍惚想起了在河源躲逃追杀时,衡沚忽而出现的那一夜。

那时她不知怎的,汹涌而出的泪几乎打湿了衡沚的衣衫。

衡沚也是这样,默不作声地轻拍着她的背脊。

已至暮冬,若按一日三秋的说法来算,生出了一种前世才相识的错觉。

心口某处酸涩地痛了起来,阿姀低垂下眼,大口呼吸了几下。

“我的儿,怎消瘦成这样!”

痛呼声起,阿姀猛地往殿门前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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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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