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1 / 2)
十三阿哥只觉得脸上冰冷,伸手摸去,才晓得不知不觉,自己已泪流满面。想着在妻儿面前露出这般窝囊的模样,有几分不自在,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嘿嘿”笑了两声。
气氛一时有些冷场,十三阿哥开口问道:“昨儿你不是随四嫂去宫里探望勤贵人了吗,倒是忘记问了,无大碍吧?”
兆佳氏回道:“吃着药呢,听太医院那边的意思,像是无大碍,或许只是换季的缘故,看着人有些清减,精神头也不足!”
十三阿哥点点头,对兆佳氏道:“上个月曹颙不是使人送来些银钱吗,打发咱们府的人将上好的老参不拘银钱买上两株,等十七弟再来时,叫他给他勤贵人带去。勤贵人牌位低,又不如王嫔那样受宠,怕是轮不到什么好东西!”
畅春园,箭厅。
除了没得到传召旨意的十三阿哥、被圈禁多年的大阿哥、贵为储君的二阿哥之外,其余年长皇子,尽都奉命在此等着见驾。
十六阿哥想着近日影影绰绰听到的,皇太子的处境堪忧,好像是回銮前被皇父斥责过一番。
再看看厅里其他哥哥们的做派——三阿哥摸着胡子,尽量想让自己淡定些,但是眉目间的欢喜却是遮也遮不住;八阿哥虽然略有清减,面上带着笑,听九阿哥、十阿哥与十四阿哥他们互道别情,自己则与旁边的四阿哥说了两句闲话;五阿哥、七阿哥、十二阿哥这几位,向来是什么事都不参合的,言谈之间也不过是将到圣寿节,给太后老佛爷准备何样寿礼;十五阿哥因娶了太子妃的妹子为嫡福晋,与太子成了连襟系,早前有些拉拢他的那些皇子阿哥也都安分了,倒也落得个悠闲。
正思量着,就觉得有人在拉自己的袖子,十六阿哥回头一看,是面带为难的十七阿哥。
“怎么了?”十六阿哥见十七阿哥犹豫了半天不开口,低声问道:“可是遇到什么为难事,要求哥哥帮你?”
十七阿哥点点头,小声道:“弟弟想求十六哥跟王嫔娘娘说声,请她多照拂弟弟额娘下。额娘虽无大碍,但是因不思饮食,都靠参汤调理着。太医院那些人,最是势利,送到额娘处的,不是年头久了,失了效力的;就是些参须,熬了半日也没点参味的!”
十六阿哥听着,心里着恼,皱着眉头,道:“这些个狗奴才,忒不是东西,不说别的,贵人是十七弟生母,他们竟敢这般怠慢?再不行,十七弟咱们就去太医院乐呵乐呵,哥哥倒是要瞧瞧,他们到底多大的做派!”
十七阿哥忙摇头:“十六哥,千万别!我额娘素来胆小,若是弟弟真作出这般事来,怕是往后整日里就要哭天抹泪了!”
说话间,就听见响鞭开路的声音,康熙驾到。诸位皇子在御前,给皇太子留出位儿,随后按照年齿,左右分立。见皇太子并未随皇父同来,有的人心中暗喜,有的人很是纳罕,有的人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康熙落座,众皇子请安见礼。待起身后,众人就听康熙道:“皇太子胤礽,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业,断不可托付此人。朕已奏闻皇太后,着将胤礽拘执看守。朕明日再颁谕,示诸王大臣!”
二废
畅春园,箭厅里。
听了康熙的口谕,诸位皇子阿哥面面相觑,皆震惊无比。纵然之前大家都瞧出皇太子储位不稳,但是谁都没有想到会这般毫无先兆的说“拘”就“拘”了。一时之间,压抑狂喜的,露出迷惘的,轻轻皱眉的,浑浑噩噩的,各人神态不已。
虽然这些个皇子,最大的三阿哥年近不惑,最小的十七阿哥也十六了,个个都是人精,没个鲁钝的。但是实在是这消息太震撼些,慌乱之下,难免有人失态,忘了掩饰。
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康熙的目光从儿子们的脸上转过,看着众人脸上阴晴未定,心下突然生出几分寂寥。
这都是冤孽啊,自己向来以“仁孝”治国,然这些个儿子中,此刻除了惦记那高高在上的龙椅外,有哪个会想到皇父的心情好不好、身子康泰不康泰?哼,怕是嫌他活的长了,巴不得……康熙拉下脸来,心里很是烦躁,站起身来,在众人的“恭送皇阿玛”的声音中,带着太监侍卫离开。
都是皇帝亲子,除了嫡出的皇太子,谁又比谁高一等不成?就连向来懒散十六阿哥,在听到太子“拘执看守”的那刻,也不禁恍惚起来。不过,想到被圈起来的大阿哥,想着一直战战兢兢应付诸位兄弟攻讦的皇太子,十六阿哥立时清醒了。
众望所归的八阿哥,序齿最长的三阿哥,精通政务的四阿哥,十六阿哥迅速的扫了这几位哥哥一眼,还是决定做自己的悠闲皇子,做壁上观。
回头看了一眼十七阿哥,小脸红扑扑的,眼睛直直的,带着几分激动。十六阿哥心里一沉,忙一把拉了十七阿哥,也顾不上与其他哥哥道别,便出了箭厅。幸好他们站在最末,其他人又都假意寒暄、彼此试探着,没人留心到他们。
待出了箭厅远了,十六阿哥才拉十七阿哥往右转了个弯,到空旷处。十七阿哥稀里糊涂的,很是不解的望着十六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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