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9章(1 / 2)
静惠与素芯闻言,彼此对视一眼,都觉得无奈。
静惠要照看女儿,料理家务,哪里是能抽身的?素芯这边,成亲几个月,还是新媳妇,穿着一身红衣,也不宜抛头露面。
不过,对于婆婆的性子,她们两个也算晓得些,知道向来独断,听不得人劝。因此,应了一声,静惠吩咐人去西府探问。
素芯这边,还要回自己房里侍候丈夫早饭,就从婆婆房间先退了出去。
窗外已经绿意盎然,兆佳氏还寻思穿什么旗袍,得往庙会上布施多少香油钱。如今小儿媳妇也进门了,她实没什么盼的,只盼着早点抱孙子。
生了三个嫡子,若是没有嫡孙,那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不求天上金童下凡,也不能比天佑相差太多。至于恒生,兆佳氏从来就没有将他当作曹家的血脉过。
没想到,派到西府的人还没回来,曹颂就皱眉进来。
兆佳氏见状,不由意外,道:“你不是上午的差事么?怎么还不出城,耽搁了怎么好?”
“母亲!”曹颂看着兆佳氏,已经红了眼圈,脸上憋得通红,问道:“是母亲吩咐的涨租子?”
兆佳氏点了点头,道:“是啊,去年花销大,老四外放当差、定亲,老五娶媳妇,铺子里的买卖需要本钱,哪样不要银子?”
“去年大旱,儿子不是专程使人下去减租了么?”曹颂盯着母亲,只觉得浑身发抖,没有力气。
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但是听到母亲振振有词,他还是有些受不住。
兆佳氏虽不明白儿子为什么提这个,但是想到“减租”二字,仍觉得肉疼,白了儿子一眼,道:“我晓得那是颙哥儿怂恿你的,你这大傻子,却是不想想,西府不靠着庄子嚼用,咱们这边上下百十来口难道喝西北风去么?颙哥儿要做善人,任他做去,平白拉扯上咱们做什么?分家就是分家了,咱们不去占西府的便宜,也不当那个冤大头。”
曹颂看着面上讥色正盛的母亲,眼前是门外撞得脑浆都出来的那具尸体。
虽说步军都统衙门已经来人,将尸体收走,管家于安同东府曹元也跟着去了衙门,但是那是一条性命,曹颂如何能心安。
想着为了佃户的缘故,哥哥年前还专程同自己说过,还问自己能不能照看到,要是吃力的话就将赵同使过来帮他。
他当了几年家主,不愿意让哥哥再将自己当孩子,拍了胸脯打包票,使了府里的二管家专管此事,没想到还敌不过母亲的贪婪之心。
曹颂既是沮丧,又是羞愧,一下子坐在椅子中,神情木木的,说不出话。
兆佳氏犹自奇怪,儿子不去园子当差,跟自己找什么后账,刚想要骂两句,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人未到,声先到。
“二哥,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家大门外死人了,还惊动了步军都统衙门……”随着说话声,曹頫疾步进来,顾不得先跟母亲见礼,冲着曹颂一连串的问道。
兆佳氏还糊涂着,静惠想到丈夫方才的反常,再比照小叔子的话,已经骇得变了脸色……
户科官署,曹颙面前摊着公文,他却是丁点儿也看不进去。
包括曹甲、曹乙在内,他将身边的人手派出去大半。曹甲、曹乙是康熙的人也好,是曹寅的人也罢,曹颙并不觉得自己有瞒着他们的必要。
他不是贪慕虚名之人,若是有人往他身上泼些脏水,诋毁几句,只要无关痛痒,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父亲那一辈人,读了一辈子孔孟书,所剩的就是儒生那点傲骨。
在污名隐退后,曹颙不愿意父亲再受任何委屈。
龙椅上的那位没法子,胳膊拧不过大腿,在曹家无力谋反的情况下,只能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外有的小猫小狗,难道也要伸爪子挠人么?
十六阿哥在门口待着半晌,眼里就是曹颙这魂游九天的模样。
“这是想什么?”十六阿哥生出几分好奇,笑着问道。
曹颙这才醒过神来,站起身来,道:“十六爷来了,怎么没在园子那边?”
圣驾巡幸畿甸后,如今驻扎畅春园,所以曹颙这样问道。
“眼看就是万寿节,内务府的差事忙,我就回来了。”十六阿哥说着,走到炕边,坐下,还是带着疑惑的看着曹颙。
“是啊,马上就万寿节了。”曹颙说着,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
要是场意外的话,那死了个把个人,在京城也不会有什么动静;要是真有幕后推手,想必马上就要满城风雨,坐实曹家“不仁不义”之名,这又是万寿节前……
杀鸡
三月初五,畅春园,大朝会。
因万寿节将近,来京陛见的总督、巡抚、提督、总兵等外省文武大员,也都列于朝堂之上。曹颙这个正四品的六科给事中,位置已经挤到大后边。
因孟光祖一案带来的后果,就在这次朝会上显现。以往,不是什么臣子都有密折上奏权,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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