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咬钩(1 / 2)
临近傍晚,外面忽然起了朔风,长风刮过柑树林,新生的绿叶簌簌作响。
姚春娘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外面的风声,放下锅铲,往灶里添了根干柴,忙端着盆跑出去收院子里被风吹得飘飞的衣服。
这阵妖风起得大,碎发飞进眼里,姚春娘抬手把鬓边的头发顺在耳后,抓起晾衣杆的衣服就往盆里扔,衣服皱巴巴堆在盆中,她也顾不上迭。
收完衣服,姚春娘打算回屋,可走了两步,余光中忽然瞥见隔壁棚子下齐声堆着的木头上挂着一抹粉白粉白的亮色。
姚春娘觉得有点眼熟,走过去一看,梨花白的底色,莲粉的桃花绣,竟然是她的小衣,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飞了出去,落在了齐声的宝贝木头上。
这小衣的料子可比寻常的衣服精贵,是姚春娘出嫁前去集市上跑了几家店挑的布料,亲手回家绣的。
她捡起来,心疼地抖了抖衣服上沾上的灰屑,迭得齐整放进了衣盆里。
她转身往家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眼刚刚捡起衣服的地方。
顷刻后,她像是脑中又起了什么主意,望了望四周,见没什么人,大步走回去,把小衣从盆里拿出来,留在了齐声的木头上。
小衣上两根细绳垂在木头边一摇一晃,明晃晃地挂着,姚春娘盯着瞧了瞧,几分心虚地转过身,像是害怕被人发现,端着盆快步跑着进了门。
齐声从地里回来时风已经停了,姚春娘家的门半掩着,没看见她的身影,房顶上烟囱浓烟滚滚,想来是在做饭。
他收回目光,抬腿往家里走,脚步沉缓,闷得像他这个人。
他眼尖,一进院子就看见了木头上那件姚春娘留下来的衣服。因此前起了阵风,他也没多想,以为是唐安洗了挂屋檐下的衣服被风吹掉了。
可当他捡起来后抬头一看,却见屋檐下空空荡荡,并没晾有衣服。
齐声愣了下,扭头看向了姚春娘的院子里同样空荡荡的衣杆,他清楚地记得他出门的时候那杆子上还晾着几件衣裳。
齐声猜到这小衣属于谁,忽然觉得手里的衣服有点烫手。
他低头看了看,见料子上沾上了一小块灰黑色的污痕,拎着小小一片薄料子抖了两下,拿手轻轻拍了拍。见没拍掉,他又用指腹搓了搓。
粗糙的指腹蹭过细滑的布料,那污迹不仅没消,还晕染成了一小片。污渍浸透了纱,得用水洗才能干净。
门前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有人路过,齐声站在院坝里,耳根子有点热,他看了看姚春娘家紧闭的窗户,拿着衣服进了门。
唐英正坐在桌前择青菜,听见门口响起的脚步声,温和道:“小声回来了?”
屋里没点灯,虽然知道唐英看不见,可齐声却还是下意识地将手里的衣服往身后藏了藏,“嗯”了一声,钻进了厨房。
舀水声响起,也不知道是准备做饭,还是准备洗衣。
夜里,月挂半空。
沐过澡,姚春娘坐在镜子前用帕子绞发,她动作慢慢悠悠,像是在等什么人。
擦得半干后,她又抹了点茉莉花香的头油在发上,用篦子梳了梳。
床边油灯明亮,灯芯轻晃,姚春娘一边梳发,一边时不时瞥着窗户。
片刻后,一道高大的人影从窗前经过,夜半三更,静悄悄地来登寡妇的门。
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姚春娘放下篦子,起身去开门。
齐声背对月色,安静地站在门口,见门打开,将手里握着的小衣递给了姚春娘。
“齐声?你怎么来了?”姚春娘假装不知情,她扶着半扇门,低头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疑惑道:“什么东西?”
不怪姚春娘装看不出来,齐声像是觉得自己拿着姚春娘的小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把她的衣服揉成了一团抓在掌中,捂得严严实实。
姑娘贴身穿的衣裳本就薄,他手又大,这一抓,姚春娘只看见几小块没捏住的布料和从他指缝里垂下的半条细带。
齐声缓缓张开手,低声道:“衣、衣服。”
他耳根子虽然发热,神色却自若,语气一如以往的平缓,好像心静似水,今天下午心不在焉地盯着姚春娘房门瞧的人压根不是他。
姚春娘看了看他沉稳的脸色,心里突然有点打鼓,腹诽道:该不会这招没用吧。
她昨晚睡前想了好久才想出这样厉害的一招呢。
但戏既然开场了就得作全,姚春娘问他:“送给我的?”
“不是,我捡、捡的。”齐声道:“你的衣、衣服,吹院、院子里了。”
“噢。”姚春娘伸手接过,但不想入手却一片湿意,她奇怪地皱了下眉,问道:“怎么是湿的?”
齐声抿了下唇:“脏、脏了,洗了洗。”
姚春娘挑起眼尾狐疑地瞧着他:“你洗的?”
齐声声音更低:“……嗯。”
一个大男人捡到了寡妇的衣服不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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