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纵使得见亦神伤(2 / 3)
高福自是听出了她话里真意。「不,圣上此刻……不是与哪位娘娘、贵人一道。」他分神注意聿珏的神情,忆及去年冬日,她急冲冲的跪在大殿前,高捧圣旨的模样。
她可知,心底在意的那人,正是相伴皇帝左右,甚至下令不使人轻易叨扰的原因?
「那究竟是谁?」聿珏顰起细眉,仪态万千的她是不怒自威,惹得高福冷汗直流。
「是……藺护卫!」
当高福低头说出「藺护卫」三个字时,聿珏不禁心头一震,手边顿时感受到聿珶的及时安抚;面对妹妹的关心,她低声说了句「没事」。
「敢情一向如此?」她开口,方寸抽疼。「父皇每回与她相谈,都吩咐不让人打扰来着?」
「回殿下的话……是。」高福据实以告。「圣上对藺护卫甚为倚重不说,每回与她谈话,总是眉开眼笑的,先前韵妃娘娘未经通报就介入了他们相谈,圣上便颇有微词……」
对韵贵妃尚且如此,也难怪见她登殿,他们这群禁军宛如惊弓之鸟。
「本宫不欲使你们难为,你儘管给本宫通报,见与不见,留待圣裁便是!」聿珏拋下这句话,走回轿輦处,已有久候的打算。
「卑职遵旨!」
搀着她回轿的聿珶见她娇顏凝肃,瞥向凤藻宫的眼神亦显得有些担忧。「不想藺护卫的面子忒大,竟能让他们不惜拦阻二姊,也不敢轻易打扰!」
「聿珏……你没事吧?」谷燁卿也跟了过来,与聿珶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想到你们许久未见,却偏偏是在这种时候给碰着了。」
聿珏动作轻缓地落座,先是握了握聿珶,转向夫君叹道:「我不明白父皇如何对待湘君,也不愿胡猜……以咱们的处境,光是遥遥相望都能称得上奢侈。」
提到湘君,意识到她人就在皇帝身边的聿珏不由心底翻腾……曾经有过的那些个深情过往,好比埋藏在雪里的火种;尚未冷透,只消点着了,便能轻易地,死灰復燃。
行至桥上的皇帝低头欣赏池里翠叶,原本放松的心情,却是在听见湘君说到她隻身拦阻盗运库银的队伍时抿起嘴来。
「朕不是不相信你的功夫,只是……你也太过胡来了!」
皇帝语调里夹杂着几许忧心,她面有愧色,「让陛下担心了。」
盯着她的乌纱帽,他挥挥手,要她抬起脸来。「你的性格,朕是也渐渐摸透了;你就是寧愿将最难的全揽在身上,也不愿让你带去的人帮衬你些,是不?」
她微楞,「卑职……当下只是审度情势,隻身埋伏拦阻才好掩人耳目,况且卑职意在拖延贼人脚步,是交手时发现……」
「发现什么?怎不说了?」
「发现那些个奴僕家丁武艺不高,这才一鼓作气,将他们全给打倒了……」
「所以你是要跟朕说你运气好,还是他们太弱了?」他似笑非笑,转而握住她的手来。
湘君于是颤抖着手,想方设法地想摆脱皇帝的箝握。「陛下……」
「朕要命令你一件事。」皇帝清清喉咙,正起脸色来,「若非必要,切莫以身犯险,要是有违此令,朕必当重责;明白了没有?」
「卑职……遵旨。」
听她允诺了,皇帝很快就恢復了笑意。「湘君,你知道朕是怎么看你的吗?」
湘君还是很在意给皇帝紧握着的手,却又不好明白了当地拒绝,仅是担忧地摇摇头。
「论年纪,你是足够做朕女儿了,不过,或许是你的性格使然,朕很喜欢与你这般说话,只要跟你这样面对面……」
「圣上!」石桥另外一侧忽然传来呼唤,皇帝很快便拢紧了眉头,「啟稟圣上……」
「大胆奴才!」皇帝厉眸一瞪,把前来通报的太监给吓得不轻,「忘了朕吩咐过的话来着?」
「圣上息怒!奴才受统领的命令,这才触犯圣顏……门外有贵客求见,不得不报!还请圣上网开一面……」
那太监匍匐跪地,瑟瑟发抖的模样叫人很是同情。皇帝瞥了湘君一眼,语调终是稍缓。「来者何人?竟能让你们如此为难。」
「前来的贵客是、是……」那太监是也长年跟随皇帝左右,深知事情轻重,于是匆匆起身,「奴才斗胆,恳请圣上借耳过来……」他瞄了湘君一眼,又瞧见皇帝紧牵着她不放,对于近日来宫人之间那沸沸扬扬的传言,又添几分了然。
「原来是她……」皇帝终于知道他们为何忌惮,点点头,「既然来了,那就宣吧!」
湘君迎向皇帝带笑的眼,他看出了她的疑惑,却是执意卖个关子。「来者与你相熟,你应该不介意与她见上一面吧?」
「陛下说得是?」
皇帝只是笑,并不答话;未几,远处那抹大红色的身影瞬间掳获了湘君的视线。
是……聿珏!一片空白的脑海,瞬间想起了日前苑以菡对她提过的「喜事」。
那件朱云袖袍的主人,她是朝思暮想,不敢或忘……没想到她才刚回宫,却是在最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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