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依靠顿失涕泗流(2 / 3)
远处静静观礼的聿珏,侧首聆听湘君回报。
「嗯,待祭礼作结,咱们便即刻出城。」
位于此处的,还有几名察哈尔旗的青年,伊勒德也在其中,不过阿日善与娜仁其木格夫妻俩,却给安排在侧近的位置;聿珏不禁想起昨晚宴席时布塔娜所说过的话,料想任官一事或许已有最后结果,而西荻朝中向来也不乏蒙古族的武士,是以见怪不怪吧?
隆重的祭礼终在日头升至头顶前到了尾声,祭坛两侧的佛塔影子变得短小,她不经意瞄向影子,在贴近祭坛那侧发现一处可疑的身影。
心头打了个突,她回首仰望,在日头照耀下看不清那人脸面,但身姿却看得一清二楚——他微微探出佛塔外围的栏杆,手持弓弩,却是瞄向祭坛的位置!
两旁礼乐正巧奏响,布塔娜焚香后,百官俯地叩拜,她双手高捧礼器交与礼官,转身走下玉阶!
「布姊姊!小心刺客!」
聿珏扯嗓大喊,不顾自身安危的奔向布塔娜!「佛塔!西边佛塔埋伏着刺客!」一身絳红的她高指突出的影儿那处,眾人尽皆譁然!
湘君只消望了一眼,便当机立断跃上佛塔。
然而这一切举措终究慢了一步,弩箭在眾目睽睽之下飞掠而出,不偏不倚的射向布塔娜!
布塔娜身边尽皆礼官、朝臣,唯一反应过来的,只有始终将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的……阿日善。
早在聿珏衝出来高喊「刺客」时,他便提高了警觉,他紧盯着刺客埋伏处,挺身挡在布塔娜身前,箭矢不偏不倚嵌入左胸;他身躯狠狠一颤,剧烈的疼痛自心口炸开。
布塔娜听见箭矢没入骨血的摩擦声,那一瞬,她只感觉到身旁所有声响都静止下来,直到他向后仰倒,倒卧在她怀里——「阿日善!」
她抱着他跌坐在地,一旁朝臣这才围了上来,宫廷卫士连忙衝上佛塔准备逮人……一切似乎又动了起来
然而对布塔娜而言,伤害已经造成了。
「阿日善!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布塔娜眼睁睁看着他胸前的鲜血汩汩而下,她伸手去掩,高喊「御医」,「不准……我不许你离开我,听懂了没有!」
眼泪成串滴在阿日善额际,他张了张唇,布塔娜低头想听个明白,却是不能;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他眼神一白,断了气。
「啊……阿日善?阿日善!」布塔娜使劲晃了晃他的肩膀,沾血的双手颤抖着攀上他脸面,悲痛而泣。
给人群阻隔在外的娜仁其木格等了好一会儿才突破重围;聿珏也跟着靠近,两人好不容易看见阿日善时,却是他颓然倒卧在布塔娜怀里,再也无法醒来的残酷景象。
「阿日善……不是吧?」聿珏不敢置信的掩嘴,那枝箭虽没当真射穿布塔娜的胸口,却反而夺走阿日善的性命!
娜仁其木格几乎站不住,她紧忍着泪,半跪半爬的来到阿日善身边;布塔娜传唤的御医终于赶到,在看清现状后也只能无奈摇首。
「醒来……醒来啊,阿日善?」
如幼鹿般的鸣叫声,自娜仁其木格喉间逸出,下一秒,她像发狂似的推开布塔娜,就像抱住孩子般的搂紧阿日善的尸首;一旁的朝臣还想开口喝斥,立刻便给布塔娜制止了。
袍服给阿日善的鲜血染红,娜仁其木格指掌冷凉,紧紧攀附阿日善的脖颈,悲痛欲绝的她终于哭出声来,将脸面埋在他发间,断断续续地说道:「说好一起回去的……你丢下我……怎地忍心丢下我……」
哭声哀婉,使听者为之神伤;出手抓住刺客的湘君把人交给士卒之后连忙赶来,等待着她的,却是这般天人永隔的景象;她一手揽着聿珏入怀,温声安慰。
发箭的刺客事后遭到严加拷问,令布塔娜大感惊骇的,是此人并非效忠刘咸的西荻将士,而是大汗派来,混藏在察哈尔旗的人马之间,并趁着祭礼戒备松弛之际藏于佛塔上,欲下手刺杀布塔娜。
「父亲当真如此狠心!」心寒透了的布塔娜先是震惊,取而代之的是恨不得将大汗撕成碎片的熊熊怒火;她丢下软鞭,对亲卫使了个眼色,转身走出天牢。
「放出风声,将此人身分以刘咸的兵马论处!」她冷然下令,不愿轻易打草惊蛇。
「敢问娘娘,那大汗如此猖狂,是否要动用……」
她掐紧双手,摇摇头,「现在不是开战的时候,要等!」
「等?」
「此时若轻易宣战,百姓何时才得以安歇?」布塔娜横眉竖目,硬是嚥下这口气。「休养生息、累积实力……这笔帐,本宫之后再向阿日斯兰算去!」
*
由于事发突然,不仅娜仁其木格,所有察哈尔旗的人也都不敢相信;布塔娜差人备妥棺木入殮,又设灵堂告慰之;阿日善在眾目睽睽之下护驾有功,布塔娜于是下旨追封他为忠义将军,文武百官都前来弔唁,以表达告慰之意。
只不过等到曲终人散之际,徒留下的,仍只是一具冰冷尸首,以及裊裊轻烟。
「娜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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