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3)
陈述一样只是抛出通知。那些带着困惑和不满的眼神甚至叫她生出诡异而爽快的共鸣。是吧,你们也觉得奇怪对吧?没办法咯,就得这么做。原因别问。
事情坏在最后明悦自己的站外素材审核不严出了事,引起舆论风波一场。
严格算起来是投放在别站的东西,做引流之用,闻又微他们甚至没见过那些图片和宣传语。但用户没义务给这帮人细分权责再按比例骂,点进来一看明晃晃那么老大的推荐广告位,显而易见是一伙的,都骂就对了。
闻又微他们公司“太和”的自媒体被艾特数千条,全是激愤的“出来挨骂”,负责新媒体部门的同事也去自己老大那儿告状。那一次的周会复盘前闻又微甚至开始期待,她想知道陈述会怎么说。
结果是陈述什么也没说,看起来几乎以强硬的态度帮闻又微揭过一件大麻烦。
她看到团队里有几张不理解的脸,还有几经按捺才勉强达成的欲言又止。可想而知私下会被怎么吐槽。
不过这不重要。她早有觉悟,自己薪酬里的一部分由锅底灰组成。
闻又微曾想过要从陈述手底下出去,挪窝换个广阔天地,但也许是眼下的高薪,也许是不够果决的自己。总之她一直也没动,就这么拖到现在。闻又微以前想象中人生总有很多的可能性,未曾预料有时原以为的“往高处去”,其实会使人走到逼仄之处,甚至有些不得动弹了。
说回那位发件的实习生程辛,到太和不满四个月。
闻又微能想通他为何心怀怨愤。活泼上进的小男孩,得到的实习岗位不错,周会又得到陈述几次鼓励,大约自觉很受赏识,有极大希望会被陈述留下来成为正式员工。他不知道自己没赶上好时候,陈述就要升职了,没打算带着一个臃肿的原有大团队走。
招实习的时候明确说留用希望渺茫,但每个人或许都曾觉得自己有机会成为一个“例外”。
要论个分明,闻又微会说陈述这老狐狸也得背点锅,他对直接下属,如闻又微这种,向来是想甩脸的时候就直接甩脸,不把自己当外人。在隔一级的员工面前却是个菩萨人——从不吝惜笑容和夸奖,手里攥一把“赏识”,见人就派发。
闻又微提过这茬,以开玩笑的口吻讲:“述哥不厚道,把我架在一个管教老嬷嬷的位置上。”
陈述听懂了,但浑不在意,说到哪儿都是一样的,你想让手底下那些人动起来,得让人家想超越你往上爬。但凡有几个觉得跟着你就行了,你们一团和气地搞家庭作坊呢?或许别的地儿可以,在太和你们会被吞掉。
闻又微微微张口:“嚯,这就是我看钧哥格外慈眉善目的原因吗?”
闫钧,陈述的老大。当然,也快变成前老大了。闫钧压着一直没给陈述最好的位置,用他又不抬举他,于是陈述在另一位大神下面谋到了好去处,准备带着亲信一起去投奔。
他今年不留人也有这方面考虑,接手陈述原有业务的人从前跟他有些不对付,陈述什么也没给他留,精简好自己的团队拍屁股走人。
最好继任者接手起来抓瞎,才显得前任有价值。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
程辛无法接受自己没被留用,在会议室里几乎当面红脸,抓住最后一丝希望问闻又微,这事述总是否知道。闻又微点头。程辛狐疑地看向她,引而不发的恼怒里面,还有三分“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揣度。
出了会议室,陈述碰巧从别处开完会回来,跟两人各打了个招呼。陈述朝程辛举了一下手里的咖啡,和蔼可亲:“小程不错的,谢谢你的咖啡。”
看程辛情绪还未平复,他走过去揽住对方肩膀:“年轻人,去哪里不是广阔天地?我们都很欣赏你,以后还要保持联系的。”
程辛没说话,明显有些感动,低低看闻又微一眼,那则是幽怨了。
闻又微心中暗叹,日你哥的陈述。
她刚进陈述部门的时候觉得这位老哥人没有架子,还颇具行动力。彼时陈述手底下还有另一位比闻又微年纪大些的姑娘,她叫对方靳姐。那时候三个人就能拉起来一个项目,每天累如死狗,但氛围很好,新人闻又微也习惯了每天给陈述和靳姐带咖啡。
后来靳姐离职,部门有了更多新人。闻又微给陈述带咖啡的习惯没变,看起来或许俨然是个狗腿子。
程辛曾在咖啡店见到她点单,知道另一杯给的是陈述,记下陈述的口味。
后面有一回她来得晚些,发现陈述桌上早有一杯咖啡。陈老板自己从不受累排队,事情倒也还蛮好猜。
闻又微心想如果以程辛视角记录他的整段实习经历,自己得是里面的绝顶反派。最早进新人的时候她总觉得每个人都会是相处很久的伙伴,恨不能当个服务型导游,从头到尾帮着安顿好。后来人来人往太多,闻又微也习惯了来人就干活儿,各有各的事做,不必非得求个亲切。
程辛这茬,大约一半是有怨,一半是疏离带来的误会。
那封邮件没在闻又微内心掀起什么波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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