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2 / 3)
到京中,本就是因为婚事,杜家给他寻的亲再好,也好不过心里喜欢的人。
眼下他问起自己的亲事,想来是对她方如逸存了念。
论说家世门楣,杜迁并不差,他一直在山南苦读,才学品貌都是上乘。
这段时日,自己与他相谈甚欢,他并没有瞧不上自己抛头露面地做生意,还时时相帮,处处关切,甚至把裁撤淳桦铁冶的事,都透了出来。
仔细算算,他的确符合自己对郎君的要求,是个不可多得的良配。
自己的婚事得是一场算计,她所求的无非是一个不拖后腿的夫君,如今这样的人已然出现,就算心里无意,也不能随意放过。
此时此刻,她又想起江与辰,心中有些苦笑的意味,可到头来,也不过被一句世事捉弄按了下去。
即然没可能,还不如早早收了心思,往前走,往前看,做她此生该做的事。
方如逸深吸一口气,缓缓摇头:“自从与梁王断了亲,这几年一直忙着生意场上的事,家父家兄又远在漠北,实在顾不得婚事,便一直耽搁着。”
杜迁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忍不住上前一步:“敢问方姑娘心里可有喜欢的人。”
方如逸神情滞涩,别过头去道:“无有。”
“方姑娘,我……”杜迁似乎又惊又喜,犹豫了几回,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杜公子,儿女亲事都是父母做主,我如是,你也如是,断然没有自己给自己说亲的道理。”
一句话暗示到此处,若再听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杜迁忙不迭地点头:“方姑娘说得是,我不过是好奇,觉得姑娘你这般人品样貌,城中的公子们定是要媒人踏破了你们方家的门槛,这才多问了几句。”
方如逸回过身来,认真望着他:“杜公子,我不过是个寻常女子,沾了父兄的光,这才做了什么高门贵女。我爱财,不愿放弃生意,京中的世家未必喜欢我这样的女子嫁进门去。
我曾与梁王结过亲,又因此同何家还有陈家积了怨,对许多贵家公子而言,并非良配。所以这些年,京中嫁娶不断,只有我门庭冷清,从不见一个媒人。”
杜迁急急道:“方姑娘,你别想那么多,在我看来,你就是最好的。便是郡主县主,也无法与你相比。做生意怎么了,那些世家大娘子,谁手里不握着几个铺面田庄?难道就因为她们让下人管事,没出来亲自走动,就不算是在做生意了么?
梁王与何家、陈家就更别提了。梁王素有闲散的名头,和你断亲后,他同左家定亲,如今左姑娘病重,前几日他又断了亲,可你这些年却始终孤单单一个,大家怜惜你还来不及,怎会说你的不是?
何家是商户,陈家同你家一样,都是朝臣武将,他们心里对你再有气,也只能忍着,天子脚下,岂敢生事?”
见他一气说完,颇为义愤填膺,一脸要为自己抱不平的样子,方如逸心中甚是动容,肃然的脸色也柔和了,忍不住笑道:“若不是知道杜公子与我是两家姓,我还真要以为公子你是我哥哥,要为我同那些风言争辩呢。”
杜迁有些不好意思,可望着她的目光却是恳切:“方姑娘,我再不信城中那些风言的,我只信我亲眼所见。”
周遭的气氛因了这句话的招惹,生出几分缠绵不清,方如逸后退一步,定了定神:“杜公子,今日多谢你来掌眼,时候也不早了,等会我还有事要办,实在是……”
杜迁连连点头:“都是我打扰姑娘了,即然有事,我就不久留了。”
他转身走到前厅里,正要出门的当口,又回头道:“方姑娘打理生意辛苦,千万别让自己忙得脚不点地,能让下人去办的事,就放手让他们去,免得自己累着了。离招单会还有好些时日,姑娘可别倒下了,否则就是功亏一篑。”
方如逸浅浅笑道:“公子的话,我都记下了,多谢。”
送杜迁出了门,她回到耳房,余照的账才刚刚算完。
“姑娘,杜公子走了?”余照四下张望几眼,把账簿收好,起身道:“今岁木工坊的生意还不错,眼下能支出四千多的银子,姑娘可要全部拿出来?”
方如逸细思片刻,摇了摇头:“若拿下了官府的单子,将来的用度只会更多。这样吧,你先支出两千金,铁坊的账上还有一些,先用着再说。”
余照一口答应,跟着她出了门,回到家中,把支银子的对牌交给毛大树,让他赶紧去木工坊一趟,把银子取来。
奔忙半日,方如逸倒也不觉得疲累,只是腹中饥饿,便想着让厨下做几个菜来。正同余照说着,门上却传来“咚咚”声。
她抬头一看,方孚远正抬着手站在那里。
“哥哥今日没去左家?”
方孚远走过来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已经去过了,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没回。”
方如逸见他的神情有些怪异,分明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可真开了口,却吞吞吐吐的。
“哥哥可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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