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3 / 3)
这三年,他又是督促她习武,又是给她送玄朱海参,还时常嘱咐余照多做些将养身子的药膳,这才填上了她内里的虚空。
要是因为何龄与陈织吟的一场争斗,损了她的身子,自己绝不会善罢甘休。
江与辰跪坐在床榻边,低头望着方如逸,她的呼吸很轻,眉头却微微蹙着,仿佛有化不开的心事。
他忽然有些心疼她。
决心留在京都的那一年,她十七岁,是别家的贵女还在和父母兄长撒娇的年纪。可她却要孤单单一个在无人居住的老宅独守,顶着被全京都笑话的风言,一步一步做大生意,扭转局势,同何家争,同梁王斗。
若不是自己亲眼目睹她怎样一步步走来,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她一个瞧着弱不禁风,说话温婉的女子,能狠下心来,拿出这般志气手段。
仔细想想,她虽也在自己面前哭过,可紧要关头却从来坚毅,只有往前,从不言退。
多少的风雨,她都咬牙熬过来了,如今竟还要平白无故遭一回罪……
想到这里,江与辰只觉得后悔不迭,居然没想到何龄这个蠢的,连给人下毒都会出错。
“……爹爹,梁王勾结戎族谋反,你别去漠北……”方如逸突然呓语起来。
“如逸,如逸?”江与辰拉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可她并未苏醒,眉头却皱得更紧。
“……元轼,你杀我全家的仇,今生我一定要报……”
江与辰越听越疑惑,只当她做了什么噩梦,忙从腰间摸出一只锦囊,放在她鼻前。她的五官骤然收紧,不多时,大声咳了几下,悠悠转醒。
见她的神色有些茫然,似乎不知自己究竟在何处,江与辰轻生道:“如逸,你感觉如何?头晕么?”
“江国舅?你怎么在这里……”
方如逸语调缓慢,像是神思还未彻底清明。她的目光落在四周,猛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榻上。她觉得不对劲,想挣扎起来,可身子却毫无力气。
见自己的手被江与辰握着,她连忙抽回,捏住被褥,一脸紧张:“江国舅这是要做什么?”
江与辰松了口气,起身走到桌几边,沏了一杯茶,摆在她床头,自己则坐到一旁,和她隔着几丈远,语调轻快:“总算醒了,我还以为你要在我家睡到明日。”
方如逸飞快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见无甚凌乱,才镇定下来:“你府上有人图谋不轨。”
“这事我昨日就知道了。”江与辰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疾不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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