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1 / 4)
祝青宁黯然道:“是我对不住你和孟蝶。我打算让孟蝶得件大功,离开九宫会,以免终归没好下场,但没想到她会死在这里,而且……连是谁杀她的我都不知道!”
裴明淮望向英扬,道:“英扬,东西毕竟是你的,你就心甘情愿给孟蝶——不,是给九宫会?”
英扬一笑,道:“身外之物罢了!看了黄钱县诸人的下场,难道我还想不通?九宫会又有何妨?只望他们不要拿我祖上这笔钱财作伤天害理之事,那便成了。看这位九宫会月奇的行事,想必九宫会的尊主也不会是甚么穷凶极恶之人,你说对不对,明淮?”又对着手里的瓷坛看了一看,道,“还能见你一面,我是开心得很。你尽管放心,我是什么都想明白了,也是什么都想通了。唉,我要走了,你们什么恩恩怨怨,我都不理会了!”
“英扬!”裴明淮和祝青宁同时大叫,双双抢上,却已迟了。英扬坠入瀑布下面深涧之中,水雾蒸腾,顷刻间已经消失无影。
裴明淮闭目,只觉脑中空空,一瞬间却记起了凌羽在朝天峡天心殿中吟的那列御寇假托杨朱的言语。此时似乎有些明白凌羽的意思了,若能记得的都是些伤心烦恼之事,那统统忘了,一切皆抛诸脑后,岂不是好?
祝青宁站在那里,怔怔地道:“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连替孟蝶报仇都不想?孟蝶到底是谁杀的?张鱼和檀山坞的那些人,就算是姚秦旧部杀的,他们……他们又怎有天蚕丝?我是真不曾杀那位惠始大师,我只是跟彭横江约在那里见面的。彭横江他们究竟是谁杀的?总不会真是姚浅桃吧?”
裴明淮沉默不语。这瀑布原本便在山头之上,居高临下,忽见着下面弯弯曲曲的山路之上,一队禁军走过,和素骑马走在前面,中间有一架囚车。
“明淮……你真要把他带回京?”祝青宁问道。
裴明淮道:“那我有什么法子?你看看,皇上派的是禁军,和将军亲至,我得随同一起回去。你惧九宫会,我又何尝不惧皇上?他是对我好,可我也明白,我全家的命,都在他手上。见了慕容白曜的下场,我实在是怕了,实不敢再阳奉阴违。”
“可那孩子挺相信你的,看得出来各种赖着你,也救了你一命。”祝青宁道,“你这么对他,良心过得去?”
裴明淮道:“放他一个人在外面,才是在害他。”
祝青宁怔住,见一阵风吹起了遮住囚车的青布,凌羽坐在囚车里面,手足都戴了镣铐,脸上神情恍恍惚惚。
祝青宁取了腰间赤玉箫,呜呜咽咽吹了起来,吹的却是凌羽常吹的那曲子。裴明淮道:“你怎么也会……”
祝青宁不答,继续吹那箫。凌羽想必也听见了,呆呆地看着外面。他手里捧着只鸟,这时一展翅就自铁栏之间飞了出来,正是孟蝶那一只传信的鸟。那小鸟想必是翅膀已经好了,鸣了两声,就一直朝祝青宁这边飞了过来。
刚飞到瀑布边上,裴明淮突见涧下飞起了一群蝴蝶,只只都是红色翅膀。那只小鸟被蝴蝶给遮住了,不见踪影,忽然一声鸣叫,“砰”地一声撞上了石壁,跟着便又坠进了那些蝴蝶之中。
祝青宁怔怔地看着,箫声已停。裴明淮也说不出一个字,只见那些蝴蝶,渐渐越飞越远,便如一片红云。
第八部 菩提心
简介
高僧昙曜为文帝开凿供奉造像的灵岩石窟(今云冈石窟)中,东壁的功德主画像尽数被凿去,此乃比巫蛊之术更狠毒的做法,一时之间,流言四起,人心惶惶。文帝震怒,降罪昙曜,责令查察。皇家佛寺永宁寺寺主法鸾也被害于寺中七级浮图,心被剜出,身边遗下菩提子。佛寺亦非净土!此时文帝突召一直镇守诸州镇的五位兄弟——景穆五王回京,在皇家猎场行大射礼之际,众人各逞心思,风云陡变!
平城永宁寺的七层浮图,号称天下第一高的佛塔。那日清早,打扫佛塔的僧人带了扫帚进去扫塔,自最顶上一层慢慢地扫下来。那本是每日要做的事,是要扫得连飘进来的落叶都不会有一片。虽说心性非本净,客尘故不净,扫不扫好像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若是一日不扫,外面树上落的叶子便会得有些不对,鼻端闻到些奇怪的味道,让人作呕。还没来得及多想,便见到中间供的一尊卢舍那佛金身下面,躺了一个人。道明一眼便看清那人的面目,竟是永宁寺的住持大师法鸾,双眼紧闭,面色青灰。道明大惊,忙丢了扫帚奔过去,口里叫道:“住持!”
他一奔近,便见着法鸾大师白色僧衣上全是鲜血,左胸更是血肉模糊。此时天色已明,阳光照在这七层浮图之上,自然也斜斜地射在了那尊卢舍那佛上,金光灿然。道明看得分明,法鸾大师心房之处空空如也,一颗心竟然被人剜了去。
道明只吓得一声惨叫,往后便退。却不知踩到了什么,圆滚滚的,脚下一滑,人正好在楼梯口,这一滑便栽了下去,骨碌碌地直从三楼滚到了二楼,人事不知了。
他那一声惨叫着实大声,早已有不少僧人听到,赶了过来。见着昏倒在地的道明,众僧人已是十分奇怪,再上楼一看,法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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