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1 / 2)
秦潇忙道:“不!不是朕!”
谢昕抽出了匕首,道:“在我面前,你还敢自称朕?秦潇,弑父杀君,你还真是做得出来。”
秦潇自小就对他有一股莫名的恐惧,现在单打独斗地对上,心里愈发胆怯地发抖,下意识地回归了从前的口吻,“真不是我,父皇不是我杀的!”
谢昕道:“我不管是谁,今日我只管全算在你的头上。秦潇,我现在后悔,自你出生的时候,就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你掐死。”
秦潇被他逼着往后退步进了内室,没曾留意脚下,被个凸出的桌子腿绊了一下,直挺挺地摔了下去,谢昕紧跟着进来,对他道:“你今日跑不了,这里,我比你熟。”
“你是个疯子。”秦潇咽了一口唾沫,眼瞳还在颤抖着,“你杀了我,朝局会不稳的。”
谢昕阴冷地笑了两声,“若不是有你父亲在,我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疯无可救了。这些年是他锁着我,我才不至于对你们下手。秦潇,别在我面前谈什么家国大义,我的父亲,我的义父,我的族人,全都死在了你母族手下,这笔账我想来想去,就问你来讨好了。你活在这世上,尊享了这么多年的好处,作威作福地端视着一切,还将怀玉逼得走投无路,我现在才来,已经是便宜你了。”
秦潇看着他手中泛着寒芒的匕首,连声辩都不会了,他张口要喊人,谢昕又道:“外面现在没有人,这个时辰,他们正在巡守其他地方。”
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惊醒了软榻上睡觉的秦粟,孩子的哭声在此时突然插入,两人同时往那边看了过去,秦潇连滚带爬地赶到软榻旁,用整个身体护住秦粟,瞪着谢昕道:“你不许动我的孩子。”
“好可怜的孩子。”谢昕看着他身后啼哭的婴孩,冷冷道:“今夜之后,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他扬起手中的匕首冲过去,一手便扼住了秦潇的喉咙,秦潇挣扎着去掰他的手,谢昕不为所动,在他肩上先戳一刀,道:“忘了说,我自小就习武,我父亲,是前兵部侍郎文泽瑞。我叫文昕,也叫范霁。”
匕首拔出,秦潇吃痛地白了脸,谢昕对准他的腹部连捅几刀,将秦潇的挣扎阻断下来。
孩子还在哭着,秦潇仅存的意识便是护住这唯一的血脉。谢昕松了手,冷眼看着他喘着粗气挡住孩子。
“求你……”秦潇去拽他的衣角,几乎要磕头求他,“不要杀我的孩子,他……他已经够可怜的了。”
他才说完,外间的殿门好似被谁打开了,声音就此传来,“圣上,臣听见太子殿下一直在哭,殿下没事吧?”
秦潇认出这是屈十九的声音,顶着被谢昕一刀毙命的风险用力喊道:“有刺客!”
屈十九听着这声喊,在原地愣了一息的工夫,上赶着来内室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圣上!”他喊着,又注意到了秦潇身旁的人,愈发吓得面无血色,“谢……谢常侍……”
“快去叫人!”秦潇赶紧抱住了谢昕的腿,催着屈十九道:“去!去叫阿绩!快点!”
屈十九慌不迭就跑了,一路大喊着求救。谢昕一怒踹开秦潇,没有了继续停留的时间。他对这里了如指掌,没有选择从殿前门离开,而是起了后室的窗子翻身出去。屈十九的叫喊惊动了宫苑里各处的巡守,羽林军应声而来,谢昕在各处的宫墙下穿梭,在途径一个道口时,被里面突然出来的一双手带了进去。
天子遇刺震动了整个宫苑,但没有一个人看清谢昕走过的路。他抬头一打量,发现这里原来是供僧人们诵经的省佛堂。谢昕转身,看着这个刚刚搭了他一把手的老内臣,道:“我以为宋伯已经回乡养老了。”
宋仲孝摇头,“三公子,最了解你的,还是先帝啊。”
谢昕每次只要想到秦祯就会觉得肺腑生痛,宋仲孝忍不住劝道:“范相的案子早就平了,三公子,人生短短数十载,你就放下吧。先帝将你留在身边这么多年,就是不想你再次涉险,他多懂你啊,留着我在这宫里守着,就是要再拉你一把。”
“可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谢昕固执地避开脸去,回首过去的种种见闻,只觉得惨不忍睹。
宋仲孝道:“我跟了先帝四十余年,比谁都清楚他对你的情意。当日他送你离开,也是不想让你卷入其中,你若执意如此,他在九泉之下如何心安呐!”
谢昕有着片刻的晃神,像是在这番话中看到了自己与秦祯安逸和谐的过往。
宋仲孝趁机又道:“先帝当年登基,不知死伤了多少,牵连其中的世家数不胜数。三公子,人活着何其不易,就别让建和元年的那场火再烧一次了吧。”
谢昕方才还迷离的眼瞳骤然凛冽,恰好有夜风吹来,掀起他的衣摆晃荡,但他迎着风,不躲不避,慢慢道:“可我好冷,想将这把火烧起来取暖。”
话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踏入了省佛堂内殿。
白日时,这里木鱼声不绝,梵语阵阵,等到入夜了,只剩下一条又一条的经幡垂挂梁下。谢昕在昏沉的烛光中抬头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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