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2 / 3)
潇鹤哭得更大声了,看陆庭筠的眼神也分外幽怨,“公子你没有心,我再问公子,要是公子知晓崔家小姐会求上门来,公子还会让我去崔家退亲吗?”
“既无这种可能,便没有如果。”
“公子当真好狠的心,当初崔家小姐看上公子,那也是她瞎了眼,昨夜她救公子脱离苦海,替公子上药疗伤,她这般的重情重义,公子的良心当真不会痛吗?”
陆庭筠张了张嘴,气得指向屋内,“你快去收拾行李,我今后要长住宫中,昨日从青州传来了消息,何小公子已经平安到达,陆伯会给他换个身份,从此远离京城,远离是非。那件事,你也可着手去准备了。”
那些无故枉死的人,他不会让他们不会白白死去,他定要让那些身居高位,视人命为草芥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陆庭筠凭栏而立,外头忽而起了一阵凉风,黑沉的天色滴下雨来,豆大的雨点打在叶片之上,发出噼啪的脆响,那阵风缓解了连日的闷热,让他觉得脑中一片清明。
他不禁在想潇鹤的话,若他早知崔莺会来求他履行婚约,他会不会改变心意求娶崔莺。
他不喜受人约束,当年签下这张婚书已是不情愿,况且他身负深仇,所谋之事极其凶险,他不愿拖累了旁人。
他和崔莺既无情意,便只剩下这一纸婚约的责任,既然无爱,那张婚书便成了枷锁。
既然无关情爱,与崔莺成婚,也是白白耽误了她,便是他早知崔莺来求他,他亦是不会答应与她成婚的。
往事已矣,就像相府在一夜之间崩塌,老师也遭受了无妄之灾,这皆是命数。
陆庭筠不作他想,整理了行李,连夜进宫。
风雨拍打着屋檐下高悬的红灯笼,坤宁宫外值夜的宫女打了个呵欠。
崔莺从净室沐浴出来,换了身洁白的寝衣,躺在宽大的象牙榻上,漆黑的长发于身后散开,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微闭着眼睛,神色困倦。
沉香轻手轻脚地上前,吹灭了宫里的琉璃宫灯,只留一盏宫灯照明。
雨打在窗棂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高大的白玉兰历经风雨的洗礼,半数的花朵都被风刮落在地上。
其中有不少洁白的花瓣飘落在寝殿内,崔莺闭眼浅眠,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姜萋萋同她抢手里的那只大雁风筝。
崔莺不给,姜萋萋便将她推倒在地,将她的风筝踩在脚底下。
那只风筝是她亲手所做,外祖母告诉她,只要她想要爹娘说的话都写在风筝上,风筝飞上了天,爹娘便能知晓她的愿望,会接她和家人团聚。
每逢过节,她见姜萋萋和舅母一家人团园,她便羡慕得不得了。
风筝每年都会放,可她依然没有等到来接她回京的人。
她抱着风筝一坐便是一整夜,从天黑等到天亮,直到心里的希望一点点的破灭。
可就连唯一的那只风筝,也被姜萋萋抢了去,踩在脚底下,姜萋萋用脚碾着风筝,风筝被踩烂,她大笑着说,“你别天真了,便是你爹娘见到这只风筝了又能怎么样,他们是不会来接你的,他们都不要你了。”
“听说姨母得了弟弟,欢喜得不得了,表姐八岁生辰那日,姨母让人包下整座樊楼,宴请宾客为表姐祝寿,花重金为表姐请了全京城最好的老师教她跳舞。”
崔莺捏紧了小小的拳头,姜萋萋的笑声越来越大,“表姐生的那般好看,就像是天上的仙女,再看看你,面黄肌瘦,瘦弱不堪,还是个病秧子,也难怪姨母不喜欢你,才将你丢在我家不管不顾。”
崔莺跑上前去,用尽全力将姜萋萋推倒在地上,夺回自己被撕破的风筝。
可风筝已经烂了,再也无法飞上天空,她那时才知道远在京城的父母永远不会看到写在风筝上的那些她想说的话。
姜萋萋的手磨破了皮,被碎石子划了道细小的口子。
她倒在地上被枯树枝划破了脸颊,流了血,顿时哇哇大哭,引来了舅母谢氏,就连舅舅姜侯爷也气得责骂了崔莺几句。
崔莺低着头抱着风筝坐在地上一言不发,也不解释,仿佛根本就没听见姜萋萋哭嚎不止。
那夜漫天大雪,谢氏将她关在屋外,罚她跪在雪地里,还命人拿走了最后一盏照明的灯笼。
直到她双腿冰冷,刺骨的寒冷钻入她的双腿,她身上的衣裳都被雪水湿透了,浑身冷得发疼,她却一声不吭。
最后她冷得失去了知觉,晕倒了过去。
崔莺突而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汗,却见床沿边上坐着个人影,她捂住胸口,吓得赶紧往里缩。
“皇后醒了?”魏颐抬了抬眼,望向缩在角落的崔莺。
崔莺惊慌未定,赶紧整理衣裙,准备下床,却被魏颐一把握住了手腕,“皇后这般害怕,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崔莺赶紧起身,整理衣裙,看向跪在地上发颤的沉香,“你怎的不叫醒本宫?”
又将手从魏颐的手中挣脱开来,“臣妾这便去梳洗,以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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