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1 / 2)
所以西疆的事儿不急呀。
是真的不急。林湛阳想起来,翻出当初他刚掉进天历时,智脑检索了一边周围环境收录的信息,略一推断:“西疆的异动恐怕是冬天里有人要改朝换代吧,我记得,之前不是说茜香国主有意要让自己大女儿来咱们这儿结秦晋之好?”
是有这回事。
“那就是了。茜香国……往前几代都是女王当家,到这一代王女夭折了才让王子即位的呀。”
换而言之,现在的国王想要把日渐养成且有继承权的王女嫁过来,也就等于掐断了她继承王位的路。
可王女就能甘心这么任人宰割吗?莫忘了,茜香历代可都是以女为尊。
御君辞心中一松。虽说即使茜香当真发生政变,天历也未必就能高枕无忧,但毕竟他们暂时不用如此枕戈达旦了。
如晤
林湛阳尚未入仕,他那性格甚至是被展秋言之凿凿说过,不适合入朝折腾的,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莫名有种力度,御君辞最担忧的那个被他连消带打的几下就安慰了。
这一段时间两人来往的少,正经事儿商量完,书房里竟猛地有一种奇异的尴尬,空气中仿佛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暖香袅袅漂浮一般。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即使从他们预见的第一天起御君辞就不能说话。
不知为何,御君辞一切细微的动作、表情,从前在林湛阳看过便罢的种种,此刻在幽幽静谧中都像是被无限放大、放慢了似的。
他看见御君辞目若寒星,他也看见御君辞喉头滚动似欲言语,他也看见御君辞嘴唇微动之后欲言又止。
不知为何,一种强烈的、渴望听见御君辞声音的的冲动席卷而来。
林湛阳心中一跳,下意识避过御君辞那双眼,找了个话头子:“前段时间……前段时间又是备考,后来帮黛玉搬出贾家、兄嫂来京种种事务,等兄长过来了,这段时间又忙着跟随他四处去拜访,忙忙碌碌的我得给忘了……又是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你。”
又是。
御君辞眼里倏地氤氲开笑意,林湛阳莫名耳朵一烫,心中有些懊悔起自己说什么不好,偏偏又脑子一热选了这么个奇怪的话题来。
“这次来说起来还是担着任务,兄长去免了圣,瞧着结果想来当时不错,恐怕圣旨也快发下了,他说好久未回京城,挑了个日子想办个小聚,人当时不多的,只请几位老友同年,一为接风洗尘,二来乔迁,三则联络感情。”林湛阳绷着脸一板一眼地把林如海那头的考量交代清楚。
这做派很符合当下惯例,多的是人这么干,甚至林如海只打算请几位老友知交还让御君辞觉得太低调。
只是,林湛阳脸色绷得越发一丝不苟,慢吞吞道:“我也得了几张……”
然后就干巴巴地没了。他从袖中掏出一份白底烫金的帖子,放到御君辞的案头。
这还是御君辞头回见到林湛阳把一件事儿说的絮絮叨叨,还是用一种平淡无波的声音说出来。
他把林如海的宴请原因交代得清清楚楚,到了自己却一笔带过。
御君辞非得要用力抿唇才能不让嘴角的弧度逾矩。
去,他当然得去。
得了肯定的回复,林湛阳才算是松了口气。
等林湛阳告辞离开,御君辞立刻转身就派人去查林湛阳有没有请别人、又请了谁,是否是自己亲自去。絮絮叨叨地交代了,再小心翼翼地打开请柬,抚摸着那请柬的折痕,仔仔细细地品评了一番上头的字。他一看就知道那是林湛阳亲笔所写。
请柬上写了“见帖如晤”呀。
既已如晤,何必又要亲跑一趟?
……
惦念着北方水路冻得快,林海和贾敏原本掐日子算得在十月初到京城,没料得今年江面上风大,竟是赶巧儿十月初一就靠了岸。
此时正遇上寒衣节,算得上得是年中和春日的清明、秋日的中元,齐名的三大“鬼节”。林海至京后便哪儿都不去,拾掇干净后一家人入夜里围着烧了五色纸,给祖先们烧了寒衣。
贾敏生下黛玉后,母女两个还是头回分开这么久,见着了就抱在一起红了眼眶。一路进府,瞧着府内井井有条,贾敏心中诧异,黛玉一直挨着她,慢条斯理地介绍着京中这院子的一花一草,自己如何布置安排,叔父又如何帮忙,贾敏听见这都是黛玉的手笔,又喜又惊,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可苦了我的儿,才这么丁点大的孩儿,便要一人挑起这么多……”
“哪有,黛玉不苦的。按先生的话说,现在有机会给黛玉犯错,这是大好事呀!”黛玉抿唇一笑。
“是了,你先生最是个厉害的。”贾敏又哭又笑,“我的玉儿当真是长大了,赶明儿我带你见了外祖母,她知道了玉儿这般成器,不知该多欢喜呢!”
外祖母……
知道以母亲的做派,来京之后的头等大事自然是要重拾和荣国府的交往。尽管如此,想到要与那家人打交道,林黛玉还是想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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