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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他弯下腰,伸手进去披肩,拔掉那藏在披肩底下的窃听器。
「这笔交易对你们完全没有坏处,好好考虑一下吧!」他对着窃听器说。说完,它就被拋到空中,他拿起我的左轮手枪,瞄准,扣扳机,在不到三秒内。窃听器在空中炸开,弹壳弹到我的脚边,我闭上眼,身体不受控制地缩瑟着,子弹因为窃听器的关係偏了原本的轨道,往冰箱旁的墙壁飞去,嵌在墙上。最后只剩下地板上的一堆碎片。
此时,他的眼神别于刚刚,非常的冷酷无情,就像一名黑道该有的样子。我保证在他偽善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个百分之百的恶魔。
我看着地上的碎片发愣,身体依旧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突然,我的手机响起。我不敢动,放任它响着。最后夏弈昕伸手进去包包拿出它给我。
「接!」他命令。
我照他说的,按下通话键。
「喂?」从我的声音还听得出颤抖。
「宁,你没事吧?刚刚的枪声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窃听器讯号没了?」是严彻,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我用手指了他身后的阳台,他点了下头。
「我没事,夏弈昕用枪射坏了窃听器。」我边走向阳台边告诉严彻。
「那……简骏天要和你说话。」他本来还要说些什么,但他把电话给了简老头。
「宁,没事吧?」他问。
「我没事。」我重复了一次。
「你确定你没事吗?听着,我们可以过去,局长已经同意,人都安排好了,只要你需要,五分鐘内就能突破进去就你出来。」简老头说。
「别让我说第三遍,而且真的要的话我五秒就没命了吧!等你们五分鐘后来帮我收尸?」我嘲讽地问。
「宁……」简老头欲言又止。
「没事的,相信我,但答应我件事。」我停顿了一下。「万一……我真的发生什么,替我照顾我妈。」我说。
想到我妈,脑中的画面又不自觉地回到十一岁那年。
有一天,就跟往常一样,我和哥哥坐在饭厅内等着吃饭,不一样的是,妈妈一整天都忙着,就像是想要转移注意力,而桌上的饭菜却又多到让我觉得是要庆祝什么,但我并不知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哥哥也一个人自顾自地玩着手机。突然门铃响了,妈妈放下手边的工作从厨房走出去应门。
门打开,一名身穿员警制服的男人站在那。
「请问是宁太太吗?」他问。
「这不是陈先生吗?怎么有空过来呢?外子说你们最近为了案子忙得不可开交。」妈妈客气地笑着。「听说你们这几天出了任务,怎么外子没跟您一起回来呢?」她问。
那个男人低下头,不发一语,但妈妈看到他的反应后整个脸色大变,像是瞭解了什么。
「不!不会的!别和我开玩笑!」妈妈摀住耳朵大喊。
「妈?」听到妈妈大喊,哥哥放下手机牵着我走出去。我们吃惊地看着门口的男人和自己的母亲。
「魁,好久不见。还有小涵,长大了不少呢!」男人说,语气带着心疼。
「魁!涵!」妈妈突然抱着我们大哭。
「妈妈为什么在哭?」我问。
「陈叔,等等,爸呢?该不会……」哥哥问陈叔。
「宁队长他……牺牲了。」他说,双手握紧成拳头,脸上的表情尽是自责。。
「牺牲是什么意思?」我瞪大眼睛地问。我那时不懂得是为什么这个词会用在父亲身上。
「公祭会在下礼拜。」陈叔没有回答。
「好好照顾你妈和你妹,接下来会陆续有人来告诉你们安排,家里男人只剩你了,要争气点,有什么事跟陈叔说一声,我会帮你的。」他拍拍哥哥的肩膀。
「好好保重,还有,我真的很抱歉。」说完,他转身离去。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泣不成声的妈妈还有愣在原地的哥哥,没人想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事后我才知道,爸爸原来是在一场爆炸案中被炸死,一年后高中毕业的哥哥也选择警校,我妈说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之后我哥在一次出勤时被歹徒推下楼,送医不治,而我却依然选择当员警时那几乎让她快疯了,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说服她,陪她看医生,盯着她吃药,安抚从恶梦中醒来的她。但看看我现在,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她,我骗她,我要考的是鑑识科,不会有那种得出去卖命的工作,我只需要待在实验室,动动手指。这跟我和妈答应的差好多。我不懂为什么我不乖乖地当个普通的科学家;我不懂为什么我得和黑道交易;我不懂为什么是我不是其他人;我不懂为什么我必须被枪抵着头;我不懂为什么此刻我会如此畏惧死亡,我不懂,我不懂!
「那是你的责任吧!给我好好活着回来自己处理。」简老头说。他的话将我拉回现实。
「只是预防万一。」我苦笑着说。其实我真的很怕,怕我毁约,怕我的名字和爸跟哥一样出现在公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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