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1 / 2)
“就那样呗。”庭仰说,“反正再艰难,熬一熬就过去了。”
越靠近自己家,冰雹砸在铁皮上的声音就越发大。
庭仰突然有些不安,他也说不清不安的源泉出于哪,大概是天太黑,气温太冷。
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家里没有开灯。
直到他走到家门口才发觉这种不安源自于何处,他家里有一种拳头捶打木头的声音,以及女人被捂着嘴,仍然要叫喊出来的崩溃求救。
张逸泽显然也听见了,脸色顿变,后退一步,用力一脚踹开了庭仰的家门。
庭仰面无血色地冲到声音来源的地方,屋内没有开灯,但是借着月光也能看清许多东西。
只见母亲被人压在床上,衣衫尽褪。她的四肢不断挥舞着想要捶打眼前的男人,但是女性的力气天生处于劣势地位,于是庭若玫只能双手被压在床上,试图捶打床板引起别人的注意。
有人听见了,她的呼救声那么绝望,那么痛苦,怎么会一个人都听不见?
听见了。
所以那些人关上了窗户。
男人脸上染着腐肉一样的褐红。
兴奋的神态不像是醉酒的人。
张逸泽被眼前这一幕吓到呆住,那疯狂,完全没有理智一样的男人他简直不能再熟悉了。
——张国旺,他的父亲。
平日里最为大胆的张逸泽此时只知道跪在地上呕吐,反倒是一直处于被保护者地位的庭仰不要命了似的冲上去扒开男人。
张国旺听到有人进来了,但是他根本不在乎。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藏了那么多年的心思,今天会突然爆发出来。
大概是发现,庭若玫的小孩放寒假以后每天都会很晚回来。
大概是今天庭若玫晒在屋外的那条红色睡裙太过美丽。
大概是今天晚上发现酒瓶空了……哪需要那么多理由呢?
没有人制止他,这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吗?
一个有过前科的小三,她做什么都不稀奇吧。
庭仰把张国旺赶走,抱着哆哆嗦嗦的母亲一下下安慰着。
可是庭若玫满是泪水的脸上只有癫狂的恨意,对着张国旺,也对着庭仰。
她如同发了疯的野兽一样撕咬着庭仰的手臂,察觉到血腥味也不松口。
憋在心中许久的怨气陡然倾泻,爆发出滔天洪水:“你为什么要出去?你为什么今天晚上回来的那么晚?!为什么!为什么啊!”
这无理取闹一般的指责,庭仰听后,抱着庭若玫的手没有松开半分,反而越抱越紧。
“对不起妈,对不起,对不起……”
冬天太冷了,室内没有空调。
庭仰想要帮庭若玫盖上被子或是披上外套,这些举动全都被庭若玫躲开了。
庭若玫手趴在床沿,室内腥膻的气息让她止不住地呕吐,她开始搓着自己的皮肤,似乎有什么污浊覆盖其上。
桌边的摆件,床上的枕头,地上的水盆……
一切可以拿起来的东西庭若玫全都发了狠似的砸到庭仰身上。
庭仰的手臂上咬伤还在流血,又被摆件边角划出一道血肉模糊的血痕,汩汩流着血。
血腥味掩盖了室内其他的腥膻味,庭若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未有过如此一刻,觉得看见血红是如此美妙。
她身边的东西被丢完了,于是开始跪倒在床上哭泣,一边哭一边扯着自己的头发,十指都被啃咬得鲜血淋漓。
赤身裸体的感觉让她有种玉石俱焚的冲动。
杀人,流血,一起下地狱吧。
庭若玫这样想着,抬起恍惚的眼神看了庭仰一会。
一起下地狱吧。
那天之后很久, 张逸泽和庭仰都没有说过话。
庭若玫变得疯癫,无论任何人靠近他,她都会尖叫着爬开,包括庭仰。
原本看似步入正轨的生活又开始偏离航道。
庭仰试过报警, 可是没有用, 强奸只是花乡街诸多罪恶中最不起眼的一条。
当事人一个疯了, 一个痛哭流涕声称是二者是自愿, 邻居也为他作证。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时间不能抹平伤痕,但是时间可以把伤痕重重遮掩。
庭若玫一开始疯疯癫癫, 后来逐渐冷静下来,只是这种冷静更加令人心悸。
寒假结束,庭若玫看起来恢复了正常,甚至有时候出门遇见张国旺都会笑着打招呼。
张国旺以为这是庭若玫在暗示他,于是趁庭仰不在家又溜进了他们家。
直到被庭若玫一刀刺得鲜血直流, 张国旺才发现庭若玫只是疯得更严重了。
现场一片狼藉,他胡乱穿上衣服的时候庭仰回来了。
庭仰看见这一幕反应比庭若玫还激烈, 他恨透了张国旺这个始作俑者, 从庭若玫手上拿过刀刃殷红的尖刀, 眼神悲切又带着狠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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