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3)
齐振业应了,拉着秦放鹤就往里走,“来来来,我新得了两只铁头大将军,给?你?瞧瞧……”
秦放鹤:“……你?功课呢?”
快考试了,你?不读书不说,竟然?还?斗蛐蛐?!
齐振业:“……咳,这个,其实也?写了……”
这兄弟什么都好,就是爱追着自己读书,活像多了半个爹似的。
晚间阿财果然?宰了肥羊,直接串在铁架子上烤得金黄流油,另有熏鸡嫩鹅,众人吃得口滑,心满意足。
饭后,秦海和?秦猛自去休息,秦山则跟阿发、阿财凑堆儿玩耍,齐振业命人泡了浓浓的绿茶来解腻,跟秦放鹤并排躺在院子里互换信息,“本县的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只有两个倒霉蛋,也?不晓得搭伙走,半路给?人劫了,浑身上下只剩条裤子,瑟缩缩好不可?怜,还?是后头徐兴祖等人路过,一并拉了来的……”
每到考试前后,各地类似事件屡见不鲜。
遇上这种只图财的已是侥幸,好多人怕被官府抓到,直接下死手,故而许多书生一旦出门,这辈子就再也?没能回到故乡。
秦放鹤跟着唏嘘一回,腰间发力,带着大摇椅咯吱~咯吱~晃动起来,“那徐兴祖没来找你??”
齐振业与自己交好,且身家?巨富,徐兴祖善于钻营,大约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果不其然?,就听齐振业嗤笑道:“怎么没来?”
他翘起二郎腿,撩起袍角抖了抖,也?如秦放鹤那般晃起来,“这事儿还?是他亲口同我说的,又要拉着我去赴什么文会,还?有什么章县同乡会的,我懒得听那些酸话,不理他。”
什么赴文会,叫自己过去付账是真!
他又不傻,吃亏上当就一回,谁还?真为?了什么狗日的人缘儿当冤大头?
哼,他就瞧不上那些酸儒,满口仁义道德,私底下做的全都是蝇营狗苟。
齐振业跟其他考生互看不顺,秦放鹤也?懒怠交际,两人便闭门不出,闲时谈谈各自见闻,论些诗词文章,倒也?快活。
齐家?院子里养了不少花,最近开?了许多牡丹,姹紫嫣红一片,明?媚鲜艳,齐振业日日侍弄,有模有样的。
秦放鹤原不大懂这些,如今日日耳濡目染,竟也?学了点,再看时,什么姚黄、魏紫、墨龙的,也?能品鉴几句了。
坐卧行走在一处后,秦放鹤就发现齐振业身上缺少拼劲儿,懒散散的,不逼着不上进。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齐家?就他一个长房嫡子,日后万贯家?财都是他的,自小?吃喝不愁,文人圈儿里又不怎么待见,自然?不着急往上凑。
秦放鹤就劝,“想来伯父伯母也?不求着你?来日为?官做宰,走到这一步,你?好歹中个秀才,来日有功名在身上,一应田产不用纳税,便是源源不绝的聚宝盆,哪怕你?日后娶妻生子,坐吃山空也?够了,二老也?能安心。”
肉眼可?知齐振业不是那种擅长规划未来的人,走到哪儿花到哪儿,总有裤兜比脸干净的时候,可?要是端个铁饭碗,就不怕了。
齐振业身上二世祖的毛病不少,但最大的好处就是听劝。
当初自己不想考,但爹娘让他来,他就来;现在知道秦放鹤真心为?他,也?就暂时收敛心神,专心读几页书、做做文章。
阿发阿财见了,心下也?是欢喜,待秦放鹤越发周道
三月底,一场春雨过后,秦海找到回章县的车队,特来同齐振业和?秦放鹤道别,又嘱咐秦山一回,次日便与秦猛踏上回乡之路。
分别当日,秦放鹤亲自送他们到城门口,单独给?两人一个荷包,里头是一两银子,另有给?其他乡邻的耐放的点心糕饼之流,让秦猛带回去与众人尝鲜。
秦海和?秦猛都不肯要银子,秦放鹤便虎着脸道:“你?们不要,便是瞧不起我了。”
银子挣了就是花的,前头两年他铺垫这么多,便是为?了此刻。
情谊归情谊,人家?厚道,你?却不能视作当然?。都是要吃饭穿衣的活人,旁人豁出去了照应,自己自然?要叫他们无后顾之忧,如此方得长久。
郭腾都被秦放鹤按在地上摩擦,秦海和?秦猛自然?说他不过,到底还?是拿着银子走了。
回去的路上,秦猛私下里还?跟秦海感慨,“十一郎为?人着实没得说,日后再有用得上我的,只管讲。”
士为?知己者死,哪怕不为?了银子,单这份尊重也?叫人心里畅快。
平地起波澜
细细论起来?,府试当真是最舒服的,不冷不热四?月天,雨水也不多,衬得人都精神焕发了。
本次监考官是知府方云笙方大人,秦放鹤对他了?解不多,但从过去几年的府试、院试选本来看,此人虽也还算务实?,却难免多些高官毛病,更偏好华丽辞藻的富贵文章。
套话嘛,简单得很?,讲究的就是一个看似说了很多,回头看时,其实?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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