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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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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岐解释:“依着师门规矩,弟子结契当由师父主婚。师父他……他昨日里找到我,说是前些时日言语冲动。既已结契,再多呵责也作无用。又说未能见证,让我代为送礼。”

这样么。

那与其说是道缘贺礼,倒更像是给他的赔罪礼了。

“你俩和好啦?”奚昭顺口问了句,同时打开木盒。

里面是一块玉石。

朱红色,晶莹剔透。

她碰了下。

没有寻常玉石的触感,而要更为暖和些。

蔺岐迟疑道:“算是。”

他难以言说眼下的情形。

昨天是太崖主动找到他。

先说了对他不应干涉太多,后又送了他一样道缘贺礼,并说等日后离开月府,再帮他们补足礼数。

太崖本就是个捉摸不透的性子,更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但即便这样,也总好过整日唇枪舌战。

奚昭对他师徒俩的事没多大兴趣,也没多问,仅道:“说开了就好,你俩又非仇敌,多数事上都是在为彼此考虑。不过性格不同,偶尔拌些嘴也算正常。”

蔺岐颔首。

奚昭拿起那枚朱红玉石:“所以你师父送的是什么东西?”

“这玉石中存有至少百年修为,可随时佩在身边,有护命之用。”蔺岐道,“这块模样更好,也更适合制成玉件。”

奚昭脸上不显,心里却没打算要。

既有百年修为,也算是珍贵物件儿了。太崖不过借此跟蔺岐道歉,她却没理由掺和进去。

她把盖子一合,递给他。

“小道长,要不你先帮我保管着?我这两天在收拾行李,怕跟什么东西弄混了就不好了。”

蔺岐不疑有他。

他应了好便接过木盒,又说若她需要,制成玉佩了再送给她。

奚昭点点头。

蔺岐走时,又想起另一事。

“昭昭,”他忖度着道,“后日便是中秋,听闻太阴城中有一处糕点铺的团圆饼味道尚可。我明日要随师父出府采药,若你想吃,我便买些回来。”

“好啊,去年我都没怎么吃着。”奚昭说,“就希望那天别下雨,还能看两眼月亮。”

蔺岐眼中浮出浅笑,低声应是。

(二更)

秋日露重, 在山间走不了多远,就会被露水沾湿衣衫。

路窄,太崖走在前面。拂开一截斜枝后, 他侧身忽问:“玉衡, 前些日子送你的玉石可带在身上了?”

“在。”蔺岐道, “只是玉石稍重, 不便携在身边, 放在芥子囊中。”

“带着便好。”太崖又问,“奚姑娘那块呢?可给她了?”

蔺岐应道:“她这些天在收拾东西, 不便存放。我想制成玉件了再送给她, 也好随身佩着。”

奚昭没留着那块玉石, 太崖似乎并不意外。

那截方才被他拂开的枯黄枝子在眼前上下微晃着, 他轻笑着说:“以她的性子, 我先前又说了那些话, 她定不会留下那玉石。”

蔺岐眼睫稍颤。

他原本还在观察周围, 以寻找灵草。听了这话, 倏然看向太崖。

他问:“师父与她说过什么?”

太崖没急着应他这问题,而是挑起另一话茬。

他道:“玉衡,之前你发觉了我与她的事, 缘何要埋在心底不言不语?”

陡然听他提起这事,蔺岐眉头渐拧。

“以往之事, 道君何故提起。”他语气冷淡至极,已近乎冷斥。

太崖手指稍动, 定住了眼前摇曳的斜枝。

也是因着有横枝作挡, 他二人皆看不见彼此的眼神。

“也是, 我那时便提醒过你——她接近你是另有所图,你应当清楚才对。况且当日还没什么道缘命印, 你何来的立场理论些什么。只不过……”斜枝下,隐能瞧见他唇边笑意,“是先前事,却未必不能是往后之事。”

这话如一柄银针,陡然扎入耳里,又在头中翻搅、嗡鸣着。

蔺岐只觉气血涌上,耳畔轰鸣。

缓过一阵,他才寒声说:“还望道君慎言,勿要平白说些腌臜话。”

“腌臜话……玉衡,你现下是要我来顾虑你的情绪?”太崖眼梢挑笑,“可你早便知晓我心中打算,私自与她结契时,又何曾想起过我。”

蔺岐听出他藏在这打趣话里的不快,心间恼怒中渐有不解盘旋。

明明前几日他还说改日便会帮他们补全礼节,为何现在又作讽谑。

他紧抿着唇,半晌道:“道君前言,皆为假话?”

“真假暂且不论,我另有话要问你——玉衡,当日我说要去赤乌送剑时,你心中在想什么?”太崖慢声细语道,“若是在想总算能趁我不在,抓着时机与她结契,那可否有一瞬想过,我亦有可能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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