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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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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不提前与我商议?在你心里,究竟是阿雪的性命重要,还是别人口中几句虚名重要!”

林夙咄咄逼人,萧长勖也有些急了:“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一样说放下就放下么!他要的不是隐姓埋名一辈子,是堂堂正正站在日光之下,做回玄羽军少帅江问雪!”

空气凝滞了片刻,林夙直勾勾盯着萧长勖,半晌,轻声一笑:“像我一样?我如今这样,是拜谁所赐?”

43 “不哭了。”

萧长勖愣住:“林……”

林夙却已移开目光,轻笑着摇摇头:“你说得对,阿雪不是我。”

萧长勖眉心微蹙,眸色很深:“我知道,是我们萧家对不起你,我没能拦住萧承邺,也没能救得了问雪和你父亲。但我发誓,我绝无利用问雪之心。此番是我不对,我应当先与你商议,不该擅自决定。”

林夙仍旧摇头:“罢了,你说的不无道理。事到如今,我只有一件事求你。”

“何事?只要你说,我一定做到。”

“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我要阿雪平安回来。”

“……好。”

江悬回到府中,到傍晚时,忽然发起热来。

他自己并未察觉哪里不适,是谢烬来陪他一起用晚膳,饭桌上看见他食欲不佳,这才发觉他像是病了。

“阿雪,你脸怎么红红的?”谢烬抬手抚摸江悬额头,刚一碰到便倏地站起身,“好烫。你哪里不舒服吗?”

江悬抬眼,神情有些惫懒,摇摇头道:“没有。只是有点困。”

“你先躺下,我去喊张临渊。”

谢烬把江悬扶到床上躺好,自己去喊人。没一会儿他带着张临渊回来,江悬已昏昏欲睡,眼帘半阖不阖,看起来比刚才更虚弱了。

谢烬蹲在床边,摇摇江悬手臂:“阿雪。”

江悬抬眼,见是他,很轻地“嗯”了声。

谢烬回头道:“张太医,你来看看。”

“我没事。应该只是风寒……”

江悬喃喃着,声音逐渐低弱了下去。张临渊到床边坐下,看了他脉象,道:“是风寒。公子体弱,许是今日出去受了凉。”

谢烬松了口气:“那就好。”

“不过,”张临渊顿了顿,“脉象上看,公子近日仍是忧思深重,将军还是要多劝劝公子,莫要让他太过忧愁苦闷。”

“忧思深重……”谢烬看向江悬,微微蹙眉,“我知道了,多谢太医。”

张临渊去为江悬煎药,谢烬守在床边,用湿帕子帮江悬退热。

江悬睡得沉了,眼皮和鼻头泛着红,睫毛像水浸过似的,一缕一缕黏在一起。谢烬看见,又拿来一块干帕子帮江悬擦汗。

昏睡中的江悬终于不再那样冷冰冰,他近日总往秦王府跑,一门心思全在林夙身上,谢烬已很久没和他好好说过话了。

“阿雪。”谢烬趴在床边,拿起江悬手放在自己脸上,“你在忧虑什么,为何不让我分担,我看起来这么靠不住么?”

江悬自然不会回答,谢烬垂下睫毛,眼眸中浮起淡淡失落。

“在你心里,还是哥哥更重要吧。”

……

夜渐渐深了,谢烬趴在床边,不知不觉睡着。

江悬喝过药,脸色好看了些,只是偶尔眉心微蹙,仿佛睡梦里也不安稳。

他梦到萧承邺。

萧承邺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看着他,说:“阿雪,回到我身边来。”

空旷大殿中只他们二人,江悬衣衫不整,像最后分别那日一样,跪在萧承邺面前,想要站起身,双腿却没有力气。

萧承邺走到他面前,弯腰抬起他下巴,说:“你以为你逃得了么?朕早就说过,你是朕养的东西,除了朕身边,你哪也别想去。”

梦里的萧承邺比记忆中更加阴郁,像一具披着人皮的厉鬼,面色苍白,眼底乌青,双眸毫无神采,只有浓重得化不开的扭曲和阴沉,仿佛想要将江悬吞噬入腹。

江悬感到久违的恐惧,忽然场景变换,他看见刚到映雪宫时的自己。萧承邺像驯服一只野兽那样驯化他,但他满身反骨,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也不肯屈服。萧承邺从那时起便对他用药,只有因为药物而神志不清时,他才会对萧承邺有片刻乖顺。

七年里发生的种种在江悬梦中闪回,萧承邺时而暴虐,时而冷漠,时而又如情人般缠绵温存。江悬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定无畏,但此时此刻在梦中,深埋在他心底的恐惧慢慢浮现,提醒着他其实他从来都对萧承邺有胆怯和畏惧。

江悬在睡梦中出了一身冷汗,他想离开这个梦,四肢却像被海草紧紧缠绕在海底,奋力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头顶的日光越来越稀薄,周遭越来越黑暗。

——“阿雪,你怎么了阿雪?”

——“你醒醒。”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冲破幽暗深海,像一只有力的臂膀抓住江悬,拼命将他拽离那团海草。

江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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