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1 / 2)
电视里播放着纪录片,冬季,覆满白雪的枯草地钻出一对长长的耳朵,灰褐色的绒毛在冷风中抖动,冬眠失败的兔子,只能在寒冬中觅食。
床边放着几盒拆开的巧克力,包装上落了灰尘,一只手伸过来四处摸索,从角落里翻出一块完整的巧克力。
“还吃?看看你脸上的痘。”一个女人的声音。
甄淖抬起头,看到徐渊站在门口。
“关你什么事?”甄淖声音冷冷的,固执地将巧克力塞进嘴里,苦涩的可可粉在舌尖融化,一只手伸过来掐住她的下巴,用力卡住她的嘴唇,两根手指伸入到喉咙里用力抠挠着,深褐色的浓稠液体顺着手背淌下来,随后,耳边响起尖叫声。
“快来人!她想自杀!救命啊!”
……
住进疗养院的第二十六天,甄淖尝试吞药自杀,被护工救下,甄琴匆匆赶回来,最后却停在了病房门口。
徐渊原本坐在椅子上发呆,见她来了,连忙站起身,来到她身边扶住她的胳膊。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很累吧,要不要先……”
“徐渊,我不想管她了。”甄琴嗓音干涩,透着浓浓的疲惫。甄淖在这里治疗了这么久,病情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疯疯癫癫!
“我不知道我还要怎么做,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是不是非要把一切搞得一团糟她才满意呢?又或者说……她其实是故意的,她见不得我好过。”甄琴的声音越来越坚定,她咬着牙,眼里布满红血丝,最近她一直在筹备新画展,今天恰好是开展第一天。
“这么重要的日子,这么重要的日子……全都被她搞砸了。”
“阿琴,别这样想,小淖的病不是一天两天……”
“她没病!”甄琴突然扬起头,几乎歇斯底里地大吼道:“徐渊,她没有病!你们都不许说她有病!”
“好好,我不说,你先冷静,先坐下来好吗?”
甄琴推开她的手,微微踮脚然后又迅速收了回来,她没看病房里甄淖的样子,只说洗完胃就赶紧送回疗养院关起来。
——
“这种地方,真的能住人吗?”
关着甄淖的疗养院的隔壁,庄依带着李炙查看医院的环境,因为地处偏僻,这里的设施都很简陋,虽然护工已经尽力打扫得干净整齐,但庄依还是有些不满意。
回头看看李炙,他似乎又在神游,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墙上一行蚂蚁大小的字,歪歪扭扭写着“我好痛”。
李炙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他猛地缩了一下手,庄依担忧地看着他。
“小炙,你哪里不舒服吗?”
李炙摇摇头,等出了门他才郑重地对庄依说,他要回去上学,其余的事,等考完试再说。
庄依本来也不太满意这里的环境,顺势就带他回了家,回去的路上,他们的车与另一辆车相会,庄依专注地打着方向盘,没注意到对面车窗降下来几寸,露出一对嶙峋可怖的眼睛。
——几天后
日子似乎又回归了正常,早六晚九的课业生活,放学之后到附近的公园遛猫,城里的景象比乡野还要萧索,这个冬天对于李炙来说似乎格外漫长。
他想起在音乐教室的那个傍晚,甄淖赖在他的肩膀上,问周末可不可以和她一起回家。他当时怎么回答的?他居然忘了。
然后,脚步不自觉地来到了甄淖居住的小区。
小区里灯光明亮,几颗高大的树木光秃秃地立着,保安亭里传来嘈杂的电视声,李炙往里面瞥了一眼,发现保安戴着耳机。
他意识到什么,脚步向发出声音的巷子走了几步,叮叮咚咚的声音更加明显,李炙皱起眉,下意识想离开。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意外的名字。
“操,快说啊,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个甄淖贱人在哪儿?”
砰!梆梆梆!又是几声巨响。
“你,骂谁贱人?”孙默齐被人揍得满脸伤痕,但他还是爬了起来,将黄崖按到在地。
他来这里找甄淖好几次了,都没有见到她人,反而碰上了之前在巷子里起过冲突的家伙们,本以为是巧合,但好几次他都看到那些人围绕在小区附近,一看就不怀好意。
尤其是这个黄牙黄发的家伙,孙默齐一直都记得他。
今晚没想和他们起冲突,毕竟对面人多,但在看到他们拦截调戏一个路过的人时,孙默齐还是没忍住站出来替那个人解了围。
代价就是,他又一次被拽到巷子里揍了一顿。
他的太阳穴挨了好几拳,眼睛有些模糊了,但他还是凭着本能抡起拳头砸向黄崖。
“我,说过的吧,不许你动她!”
“靠,弄他!”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按住孙墨齐,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嘀嘀——!”
巷口突然传来尖锐的警报声,黄崖一行人见状连忙丢下孙墨齐跑了,临走前还撂下狠话,说知道孙墨齐在哪个班,让他以后小心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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