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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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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井没有轱辘,单手打不了水。我见状,怕他又逞强,忙走过去。

“我来。”说罢,我拿起井桶,扔下去。

这井不深,没多久,就听到了木桶落在水面的闷响。我今日打了两次水,对这事已是熟悉。操纵着井绳,等到桶里盛满了水,再拉上来。

只是用绳子提水,终究是沉,硌得手生疼。我也学会了将绳子靠在井沿上,一下一下拉上来。

这次,还不等我拉,那绳子已然一轻。看向后面,他替我扯着。

他的气力着实是比我大多了,有他帮忙,我几乎不需要出什么气力,没多久,那桶水就满了。

我试了试,不凉不烫,刚刚好。

回头看他一眼,我犹豫片刻,道:“要我帮你把衣裳脱下来么?”

他露出不屑之色,仿佛很不满我拿他当残废。

“你若不放心,可一直这么看着。”他说着,自顾地扯开衣带,“反正不是没看过。”

耳根莫名一热。说得好像我跟他逾越颇深似的。

我撇撇嘴角,转头走开。

还没走进屋子里,我就听到了外头哗哗的水声。关上门之后,那声音仍然响得很,滴滴答答地落在井边的青石地面上,很是清脆。

我忍不住回头。

那门并不十分严实,门缝有些大。

朝外头窥去,夕阳斜斜,橘金色的光照透过稀疏的树影,铺在院子里,澄澄耀眼。

井边,他长身伫立,光着臂膀,只着下袴。

他舀起一瓢水,从脖子上浇下,伤臂抬起一些,避免被水浇湿。

那水顺着他流畅的脊背往下淌去,身上的疤痕隐没在暮光之中,只余健硕的线条。

袴腿的布料,因为湿透而紧紧贴着,将笔直修长的腿勾勒得一览无遗。

啧啧。我心悦诚服地想,知道他是妖孽,可每当这个时候,我总能深切地感受到,他为何是妖孽。

一切在别人身上会显得碍眼或者不那么优雅地东西,在他这里却莫名地成了那引人入胜的好处。譬如那肌肉,长在别人身上叫武夫莽汉,长在他身上叫文武双全;譬如那布衣,穿在别人身上叫市井小民,穿在他身上叫不掩国色。

我想,就算是他臂上的绷带,明玉她们若是见了,定然也要嚷着那叫残有其美,心疼郎君。

正当我盯着他后腰下面,心想那腰带是不是系得太低的时候,突然,他转过来。

我一惊,连忙背过身。

可才转过来,我又觉得自己可笑。

上官黛,你又不是没见过,至于么?

可下一瞬,我听到了一阵更大的水声,像是他举起桶,将里面的残水都浇了下来。而后,那桶被放下,他的脚步声朝这里走来。

我一怔,忙四下里张望,而后,坐到铺上,抓起包袱,将里面叠好的衣裳抄出来,放在膝上重新叠起。

未几,门推开。

他就这么走进来,身上湿漉漉地滴着水,湿衣裳搭在肩上。

我的目光扫去,随即从腰下收回,脸上一阵热。

“你怎么就这么进来了?”我头也不抬,只盯着手上的衣服,“地上都湿了。”

“我也想擦干了再进来,可我拧不了这衣裳。”他答道,语气平静而无辜,“你说的,李郎中交代过,不可多吹凉风。”

妖孽多作怪。

我将手上的衣裳放下,站起身,从他手里接过他的湿衣裳。

那是新买的一件上衣,先前他发汗湿透了,他方才脱了之后就顺道拿来当搓澡的巾子用。我走出门去,将那湿衣裳绞干,而后,走进门来给他擦身。

但随即,我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现在阿成阿善他们都不在了,能帮他更衣的只有我。

上身好处置,擦干了将衣裳披上了事。

那……下面怎么办?

求婚(上)

这个念头,不过脑海中翻腾的万千浪花之一。

我盯着自己的手。

那湿衣裳虽然拧了,但拿在手里还是有些沉。细麻的衣料,将他身上的水珠拭去,皮肤上微微发红。

纵然从前不是第一次这般近观,可我记得当年,他并不像现在这样高大。肩也宽了许多,站在我面前,像一堵肉墙。

还有那起伏的肌理,紧凑而坚实,可偏偏光滑细腻,堪比女子。呼吸从上方而来,拂在我的脸颊上,我强迫自己将目光从他的锁骨下隆起的胸膛收回,只盯着自己的手,仿佛真的在擦墙。

好像被人赶着一样,我胡乱地将他身上的水珠抹净,擦完前面擦后面。正当我心猿意马地擦到他的腰上,突然,我的手被捉住。

“下面我自己来。”他低低道,说话之间,那气息似乎又更热了些,“先替我将上衣穿上。”

我愣了愣,忙将铺上的干衣取过来。

他将吊着伤臂的布条解了,放下伤臂,就着我的手,将外衣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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