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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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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她发起了高热。

雨水湿冷,彻底浇灭了谷地里那柴火烧成的木灰中残留的热度,很快,把整片烧过?的碳灰都润湿了,只留一片越发?狰狞的乌黑,铺在地里。地上也变得泥泞起来?,每当水珠渗进?那泥土之中,紧接着便有更多的雨水落下,灌在这谷底,汇成小而浅的一道道水洼,不断汇聚又分散,好似也活了一般灵动,映照着初升的月光,偏是可喜。

或许这茫茫山岭对这场难得的雨是翘首以?盼,或许那正在战事之中的双方更是,毕竟秋雨虽晚,却也能暂且缓缓这一谷的战火,让打了一整日的两方都好好地吃口?饱饭。

然而这雨,如同点苍关的那场大水,瞧着越有心气,下得越势大,实则就?越可怖。

无名崖之下是谷地,这恶人谷也是谷地。

要说这二人暂时落脚的地方还好些,“南北通透”,那入了冬越发?凶狠的山风会将一切卷走,包括这些谷底雨水汇成的小沟、小溪。

还好他们早便选好了这个小崖洞,地处山坡之上,又有上方的岩石作遮挡,整个崖洞仿佛一个温暖潮湿的蛹,怀抱着陈澍,容她哪怕生着病,也安稳地沉沉睡去。

但恶人谷就?不同?了。

对?于?萧忠,蠢笨如他,或许会觉得这是个征兆,一个能教人喘息,甚至能把信送出去的空当。但当这雨越下越长,下个整夜,再下个两三日,那便不是甘露,而是能把阎王隐藏在其中的漫天雨雾了。

且不说这雨顺着恶人谷一圈山脉留下,最终在谷内会汇成怎样泥泞的地面,就?说这雨打在兵刃上,打在树林里,甚至打在屋檐上,这连绵的响声,能掩盖住鸟鸣,自然也能掩盖住大军突袭,一举进?攻的声响。

那月光又并不明亮,若是朝廷这方真起了这个心思,这恶人谷恐怕就?不是能撑十天半个月的问题了——

这一场雨,便是给老天给萧忠送葬的伴礼。

一整日的鏖战,除却正午时分有过?那半个时辰的间歇,整片淯北都不曾停下来?过?。

雨一下,仿佛得了什么令一般,那进?攻谷口?的大军又停了下来?,回?营整顿。

这回?,谷口?可不止这人墙堆成的大军了,不断的进?攻所掩盖的后方在雨雾中露出几个角来?,只一看,便叫人心惊——这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下,竟早已在谷口?兴起土木,不过?半日,那营寨一般的一道壁垒便已筑得七七八八,兵马一退,便如海潮一般飞速后撤,在那墙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军这当真是有备而来?。

且不论那恶人谷中人如何?惊惧,山上的那些武林人士也没有闲着。

那些人,早已从各个山头往下,暗地里摸到了恶人谷营寨不过?数十里,甚至数里的地方,埋伏妥当。不过?是怕打草惊蛇,才不曾直捣黄龙,冲进?营中厮杀。

然而雨一下,他们苦等?的时机又算得了什么?细细雨线如同?一张盛大的轻纱,那丛林中疾行的声音被雨声掩盖,树枝摇曳,沙沙作响的景象也能恰到好处地遮住这些脚上功夫了得之人的行踪。

那恶人谷中的人,休息的休息,整顿的整顿,还有人,一边给伤口?止痛,一边喝上了酒,高声唱着淯北的歌谣,歌声断断续续,连那小阁楼之上也能听个两三句。

殊不知,这样迷濛的夜色之下,覆巢的危险近在咫尺。

大多?数参与此行的武林中人皆已埋伏在这周围一圈的山林之中,他们本就?是应召前来?,凭的是一腔热血,一看时机成熟,甚至不需那谷口?大军的传讯,便趁着这月黑风高,炊烟与雨露缠绵的一派祥和之时,直袭入恶人谷中。

还是接连倒了几个萧忠的亲信,那谷里才逐渐反应过?来?,乱作一团,白日里还煞是□□的这一波人马,入了夜,正是懒散之时,被这么一击,连反抗的想法也无,连连逃窜。

霎时间,整个谷内越发?热闹,不知谁踢翻了灶台或是烛火,火势在那一片木房中蔓延,又很快被这雨浇灭,于?是这烟也愈发?地沉重,被雨点打得往下堆积,氤氲在谷中这一片越发?混乱的营寨里。只时不时能听见其中有兵戈声,叫喊声,还有杂乱吵嚷的脚步声。

不消说,那谷外大军本也在休整,见势,哪还有坐观的道理。

只听得塔上哨兵一来?报,这一波领军的,也正巧,可不正是那一心贪功的刘茂么?不过?听了两耳朵,知道那武林中人已然攻入恶人谷,也顾不得旁的了,急忙升起帐来?,将几个牙将唤回?,一番简短商讨后,召集全军——

真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边还不曾招架过?去,不过?半刻,原本安静的谷口?也燃起了火光。然而谷中厮杀正酣,群龙无首,哪怕有人瞧见了,或是原本就?负责看哨的人不曾擅离,也不能在乱中把消息递去小阁楼,更别提组织起有力的反击了。

一场骤雨,成为了黑夜中最好的掩护,送着两边人马不管不顾地冲进?谷中,仿佛两把利刃,把这昨日还能左右整个淯北的庞然大物绞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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