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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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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仅仅一年的生产量还不足以支撑起印刷书籍的需求, 只能堪堪满足进贡、本土市场以及周围各郡的订单而已。

孔丘这些天看的是战国诸子的著作。

春秋时期学问这东西是垄断的,往往只有贵族能够接受教育, 只有贵族能够识文断字, 就连他一度推崇的“礼”, 那也是“礼不下庶人”。

在那个时代里, 庶人是没资格读书的,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求学。

从后人口中说起来, 率先打破这个规则的人,竟是最讲究“以礼治国”的孔子, 他提倡有教无类, 一生收下门徒三千,发出了“百家争鸣”的先声。

战国诸子这些著作中哪怕是不同意他见解的,那也绕不开他这个人,时常拿他出来当反面例子费尽心思反驳他的观点。

孔丘读战国诸子的书, 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

就好像他虽然死了, 但他的思想仍散落于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像是一颗颗种子似的到处生根发芽。

这些种子有的开出花来,有的长出草来, 有的结出累累硕果,有的无声无息地开了又落。

其中仍自认是他传人的有与他一样辗转各国谋求任用的孟子,也有在稷下学宫“三任祭酒”的荀子。

那孟子虽一生都与他一样无法真正施展胸中抱负,生平著述却在一千多年后再次焕发光彩,成为后世那些读书人与外来学问抗衡的依托。

那稷下学宫聚百家之英才,高谈阔论,各抒己见,想想便觉热闹非凡,而荀子能三次担任稷下学宫祭酒,足见其才学冠绝当世。

稷下学宫所孕育出来的学问与人才,又如一颗颗种子般散落于世间各处。

孔丘笑了笑,手头拿着什么书便教他们念什么。

有时教孟子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有时教荀子的“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有时又教墨子的“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口言之,身必行之”。

自家两个后辈自不必说,孔丘觉得墨子这人也挺有意思的,他和孟子讨论儒家问题,辩论得孟子都有点无言以对。

比如墨子坚持“明鬼”和“非命”。

也就是说墨子认为“鬼神”是明察天下的,它们将会根据你平时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决定对你予福还是予祸。

这也就意味着你的寿命、贫富、高低贵贱并非是命定的,而是由你自己的行为来决定——你的命运可以由你自己去改变,天下的命运也可以由天下人去改变。

而文中的“孟子”持有的观点正好相反,儒家认为贫富寿夭都是命定的,个人的努力改变不了什么,且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鬼神。

墨子就嘲笑他:“你们儒家这些说法根本就是相互矛盾,如果世上没有鬼神,那你们年年费那么大功夫搞祭祀祭的是什么?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们还劝人学习干嘛?”

墨子此人的口才属于孔丘读了都觉得真了不起的程度。

只不过当你跳出《墨子》这本书再来看,兴许会发现不管是孔丘还是孟子的观点都没有书里写的这么极端,墨子很有点自己竖起靶子自己打的嫌疑。

比如孔丘在旁人问起如何“事鬼神”的时候,说的是“未能事人,焉能事鬼”;问起生死的时候,说的是“未知生,焉知死”——

这说明孔丘的想法是活着的时候好好干好自己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别去讨论什么鬼神与生死。

孟子就更了不起了,他提出一个很有意思的观点——变置社稷。

没错,他认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如果诸侯危害到社稷,那就换掉诸侯;如果社稷危害到民众,那就换掉社稷!

这里的社稷,指的就是当时人们祈求风调雨顺、作物丰收的祭祀对象。

倘若人们按时按点虔诚地向神灵献上丰盛的祭品,神灵却还是给我们降下旱涝灾害,那我们就要“变置社稷”!

神不保佑我,神都给你换咯。

就是这么直率又淳朴。

不管是哪一家的观点,孔丘都觉得其中有不少可取之处。

能够为了实践与传扬心中的“道”畅所欲言的人,其著作读来都可喜可爱。

相比于孔丘这个“无名之辈”,司马迁很快把他老师董仲舒安排起来了,不仅请他给江夏郡的教育问题把把关,还聚集本郡优秀学子来听董仲舒讲学。

可谓是既把自己这位老师捧得高高的,又把自己这位老师的用处发挥到最大。

孔丘跟着在后面坐着听了许久,清楚地感受到这已经不是属于自己的时代。

他不过是此处的过客。

苏轼这闲人每日与霍善到处闲游兼吃吃喝喝,只时不时凑过去找孔丘聊天弹琴下棋。

直至孔丘将要回去的前一天,他私底下才找霍善商量道:“我们明儿送份束脩,让先师给我们讲次课如何?”

霍善好奇地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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